谢衍抿着唇不说话。
谢漾抬手狠狠给了他一拳:“谢衍!我问你当大将军是不是很威风!你哑巴了吗!”
接连的车轮战,谢漾早就没有多少力气,那一拳顶多是打的谢衍唇角渗出了点血迹,可他却像是被重创了一般,接连退后好几步。
谢漾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谢衍,父亲教你的东西,你喂了狗么……”
她回是遍地尸骸,抬眼是满天地狱。
这偌大的紫禁城成了人间修罗场。
“攻城就攻城,为何要烧杀抢虐?你们这般,和宁泽又有何区别?”谢漾嘶哑的嗓音说道。
谢衍急忙道:“不可胡说。”
“胡说?”谢漾指着天地:“你看看,我是胡说么?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宫人,你们呢!你们手里握着长刀长枪……”
她突然想到什么,冷笑出声。
“你和宁宴为了今天一定期待已久吧。”她回来时路,已经是满地残骸,她梗着脖子,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倒下,不软弱。
“我那日只与他说了这件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谢漾眼角带着血泪,口中呢喃:“怎么就会那么巧……”
她带着水榭阁的弟兄可以轻易救出父亲,再趁乱逃走。
可宁宴让大军进城情况就不一样了,还是一支纪律如此之差的军队!
烧杀抢虐无恶不作!
谢漾心痛不已,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父亲生在何处,能否躲过乱军刀下。
“我要去见父亲。”谢漾往前走,撞着谢衍的肩膀狠狠的擦肩而过。
士兵们全员又警戒的举起了长刀。
谢漾眼里全是讥讽。
“让她去!”谢衍沉声说道。
“大将军,可是……”
“让她去——!”谢衍拉高声音,满脸阴翳,士兵们全部不说话了。“违令者,杀!”
谢衍捏紧拳头,站的笔直,凝视着那一抹背影。
谢漾头也不回的朝着宫闱深处而去。
父亲,父亲等等我……女儿来救你了!
到处都在杀人,在放火,到处都是尖叫,是杀戮,是鲜血。
谢漾一处一处的宫门推进去,又一处一处的走出来。
没有……
找不到父亲……
怀着最后的一丝期盼,她找到了宁泽最后狂欢的宫殿,人声鼎沸中,依稀还能听到丝竹的声音。
她看见,宁泽在宫殿门口放了一把火。
那凄婉哀切的丝竹,在火中缭绕不散。
宁泽站在大殿之外,看着火舌里面的宫人生不如死的弹奏着乐器,他朗天大笑。
在他的脚边,是了无生息的小公主茱萸。
他把自己的亲妹妹杀了。
谢漾捏紧了拳头,麻木不仁的她再次起了杀心。
宁泽回头看她:“你来了。”
“我父亲呢。”谢漾问道。
宁泽轻笑:“你父亲如何,孤又怎会知道。”
“我父亲在哪。”谢漾走到了他的对面。
宁泽还在为大火之内的丝竹奏乐挥手,他眼神痴迷病态:“多美啊,多好听,果然只有生命的尽头,这些人才会尽心尽力的替孤演奏最动听的声乐。”
“死变态!我父亲在哪!”谢漾没了耐心,她一把揪住宁泽的衣襟将他摁在了旁边的老槐树上,上去就是一拳,打的他唇角带血。
宁泽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里面带了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