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宁宴再回来,谢漾也没有赶他。
一夜温存。
许是自知亏欠,一夜宁宴都十分温柔,缱绻时没少附耳说情话,仿佛他们间什么隔阂都没有,正当情浓。
宁宴来时张扬,离去时也带着笑。
高坎不知说了句什么,宁宴笑骂:“就你会想,比孤都急是吧?”
“去领赏吧。”
连带着整个菡萏院都赏了钱。
宫人们咬着舌头:“皇上对娘娘真好,咱们有福了。”
娘娘得圣眷,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的。
在这深宫之中,只有得宠才是一切。
菡萏院人人都带着笑,有了奔头,干活都有劲儿起来。
红昭却没来由的烦闷,端着温水走进内室,谢漾早就被宁宴亲手伺候着穿上红色丝绸里衣,刚睡醒,打着哈欠,眉眼泛着潋滟,衬得人比花娇。
“姐,洗把脸。”
谢漾接过帕子,随意在脸上擦了擦。
红昭欲言又止。
不知该不该把宫人的话说出来。
姐如果知道,一定会堵心。
“他们指望着诞下皇子是不是?”谢漾懒洋洋的,闲来无事时涂了蔻红的双手泡在水里,指尖稍微一勾,便能勾起圈圈涟漪,“无妨,宁宴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两个都想用孩子绑住她。
可惜,她不乐意。
红昭抿唇:“姐你别怪他们,他们都是靠主子过活,主子得宠,他们的日子才能顺。”
“没怪。”
谢漾开了个方子,让红昭亲自去太医院拿药。
路上碰到高坎。
他冲红昭笑笑,红昭也回以笑容。
“高公公。”院长见他来了,把正在抄写的方子递给他,“这是红昭姑姑刚才的方子,避孕所用,这边是臣按皇上要求重新抓好的药。”
他从框柜里拿出两包药。
高坎接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咱家提醒你。”
院长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宫中谋生多年,都是聪明人。
红昭拿着药回到菡萏院。
谢漾抓起来细细看了看:“去熬药吧,切记,你得守着。”
红昭点头去了,留下露珠守着,没多久虞美人等人就来了。
许是绿豆汤让宁宴起了错觉,今日又有许多冰被送到菡萏院,这天气不用便化掉,听闻虞美人来了,谢漾索性让宫人把冰抬到待客厅。
菡萏院本就是宁宴千挑万选的凉院,再放上冰,温度和春秋般得宜。
和美人们住的晒院子大不同。
最末端的美人看了眼篮筐里放着的大块大块冰,再联想她们的处境,这一比较未免有些心酸了。
都是潜邸出来的人。
好歹她们明面上还活着呢。
皇上当真是偏心到没话说。
众人对谢漾欠身行礼。
“娘娘,我们来陪您打叶子牌了。”虞美人笑着让贴身宫女把牌拿出来。
刚一坐下,就听到有人摸着泛凉的玉桌椅,酸唧唧的唏嘘:“娘娘真得皇上喜爱,外面求也求不到的冰,娘娘的菡萏院里五六框,还有这桌子,我要是没看错,是从前府里的那张吧?”
虞美人的笑淡了下去,便是其他人,也觉得这张美人话过了。
谢漾是王妃,正头娘子,是她们可比的吗?
“你要喜欢,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一篮子回去。”谢漾素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腻烦极了这些勾心斗角,“前提是你得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