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愉悦的男声响起:“高坎,传膳。”
谢漾彻彻底底明白,什么叫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本想憋坏宁宴,谁知道是用坏了自己的手。
想到刚才的荒唐,谢漾整个人都在抖。
红霞飞上脸颊,半怒半羞,煞是生动。
“阿宝你拿不稳筷子,孤喂你。”宁宴舀起勺甲鱼汤送到嘴巴,眼里盛满笑意和哄意,像极了谢漾刚才逗弄波斯猫,“喝完就别生孤的气了。”
谢漾也不倔犟,享受着帝王的伺候。
时不时挑两句刺:“你夹的萝卜丝太多了,我不喜欢。”
“左边的饭不够白,你吃。”
宁宴甘之如饴,他的阿宝心软,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她不离开,怎样都可以。
浙杭地区的折子送来了。
用完了膳,宁宴赶着去批阅奏折,离去前附耳和谢漾说了句:“那件小衣孤很喜欢,别扔。”
谢漾耳朵要红炸了。
以后在宁宴面前,她再也不穿短袖。
谢漾起身,抱着波斯猫走上阁楼,远远望着宁宴和高坎的背影,眼帘低垂,蝶影般长卷的睫毛遮住一切情愫,只留在朦胧月色下凭栏倚望的佳人。
“阿姐,皇上走远了。”红昭轻轻提醒。
“我吹吹风。”
这一吹,直接把谢漾吹病了。
连带着几日都病怏怏的,咳嗽不断。
宁宴半夜过来时看到面容浮白的谢漾,脸色冷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还将她伺候得越来越病重!”
露珠胆小,直接往地上一跪。
“皇上明鉴,娘娘每日都有喝药,也未见暑气,不知怎的就是不见好。”
宁宴这些日子忙着处理登基事宜,最多两天过来一趟菡萏院,还是半夜抽空来的,未曾想她会如此糟糕。
想到她会医术,宁宴眉峰紧皱,眼底波涛起伏,神情莫测,一瞬不瞬看着床上女子。
“她再不见好,你们就去慎刑司领罚。”沉声落下一句,在菡萏院宫人灰暗的表情下离开。
出了菡萏院,他吩咐高坎:“再调数百暗卫,守在菡萏院四周。”
高坎不知主子怎么又阴晴不定起来:“是。”
暗卫无声落于菡萏院四周,守住一切可离宫的通道。
谢漾缓缓睁眼。
宁宴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菡萏院里的谢漾身子日益好转,不再咳嗽,就是中毒需要慢慢调养,太医每日过去请脉,再将结果告诉皇上。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宁宴忙得脚不沾地,连用膳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不忘询问明树,“她的身份可安排妥当了?”
明树将一张身份信息呈于御书房的案桌上。
“臣已经和大魏国君商量好,用一万兵器,换这前皇后生下的九公主身份,明日大魏国君也会派上送来贺礼。”
大魏九公主死于冷宫,能用一个死女儿换取精铁兵器,大魏自然乐意。
九公主虽然不得宠,却是前皇后所出,这身份配得上大渭天子。
至于明日那些见过谢漾的臣子要闹,就让他们闹好了,正好宁宴缺儆猴的鸡!
“还是你做事妥帖。”宁宴久违的露出一抹笑,“有你在,能帮孤解太多愁。”
明树:“为皇上解忧,是为臣本份。”
大渭三三七年历
新皇登基,封号为宣
百姓欢欣鼓舞,大臣们从宫门口跪到大殿,礼部和御史台等仪官,更是从三更天就开始准备,阶梯两旁站满宫人,神色肃穆,挑灯奉香,井然有序。
鼓声响起。
最有年纪的宗亲上前:“永安王宁宴,相帅合一,德艺兼之,辉功越古,含圣贤孝义之质……特请为宣帝,以承正统!即日起为宣元年,上顺天命下应人心……上香!”
着龙袍的宁宴接过宫人手里的香,贴在额头鞠躬,将香插进香炉。
接下来便该是祭祀列祖列宗。
“且慢。”宁宴制止礼官,温和的看向远方的宫门,似是再等待什么,直到礼官都疑惑了,那儿也什么都没出现。
宁宴的笑容一点点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