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溪目前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高管,作风干练,业务繁忙,午饭时间抽了半个小时出来见他们。
他们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陈青溪要了一杯黑咖,嘴唇习惯性抿紧,面无表情道:“下午一点有个会,长话短说吧。”
和陈岸一样,陈青溪的态度也很冷淡。
不仅因为他们同父异母,也因为陈泉对于让儿子“传承香火”这件事的异常执着。
陈泉可以大方地送陈青溪去学各种乐器,不缺席她的任何一次钢琴比赛,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上保时捷作为礼物,但就是不会让她继承家业。
尽管她很优秀,不输给他公司的任何一个名校管培生。
陈泉原本是打算和陈青溪的母亲再生一个儿子的。
生不出来,那就转头去讨好陈岸,一个关系断了二十多年的前妻的儿子也能赢过她。
陈岸把案件简单对陈青溪解释了一下:“你也在出入记录上,所以想问你,那天有没有注意到一些异常状况。”
陈青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口一口啜起了咖啡,似乎在回忆那天的细节。
一整杯喝完,才抬起头,道:“你可能会很惊讶——我一直以为,你是那个凶手。”
桌面上静了静。
陈岸:“……我?为什么?”
陈青溪:“我那天,的确是看到了赵正博的尸体的。”
“那天是我值日的日子,我打扫完顺便把作业写了,然后才离开的教室。
在二楼走廊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躺在花圃里,他身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可能察觉到有人,立刻跑了。”
“天色太暗,他又是背对着我,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外套……和你那件墨绿色运动外套一模一样。”
陈岸:“什么墨绿色运动外套?”
“你刚来槿城的时候,我爸送给你的那件,”陈青溪抿紧了嘴唇,“我爸一直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妈早就在电脑上看到了他和助理的聊天记录,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刺绣外套,独家定制的。”
陈岸想起来了。
陈泉送给过他很多昂贵的东西,衣服,篮球,习题集,商场金卡,只不过通通被他送人了,要不就压在箱底。
那件墨绿色外套……
“我转送给许腾飞了,”陈岸道,“有一次看到他外套破了个洞,就顺手送给他了。”
当初班上来的三个贫困生,6月生投靠冯达旦,赵正博和许腾飞倒向陈岸这边,虽然后来是被迫和他绝交了。
这个事实在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