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学校里便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说七班的乔姝哦,人傲气得很,仗着自己长得不错,眼睛便长到了头顶上,谁也看不上,不知她以后要嫁给怎样优秀的人。
有人问:“为什么这样说她,她做了什么吗?”
“当然!实验班的班长想追她,她拒绝了,人家问她为什么,她说她长得不好看,哪里都不好,配不上班长!”
那时的乔姝还不知道,好看的女孩子是没有资格说自己不好的。
因为,不知是哪位大哲学家曾讲过——“过度的自谦就是自负。”
没有人相信,乔姝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
哪里配得上呢?
实验班的班长,其实她高一刚入学时就有留意到。
男孩穿白衬衫,型有点儿像流川枫,声音也好听,他们高一的迎晚会上,便是他作为生代表上去讲话。
那时班级里好多女孩子为他心动。
晚会结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女生们的话题全是围绕他。
乔姝也心动过的。
但每次她心里悸动时,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陈德容那张脸来。
是她十三岁那年冬天,刚刚搬到陈家时,她跟在他和沈冬仪身后,沿着陈家那道很窄很窄的楼梯往上走。
她还记得那是苏城极为罕见的一个冷冬,大学压城。
楼下家庭式教堂在做礼拜日,悠扬激昂的赞美诗,穿过暴雪天传到她的耳廓里。
那真的是很激扬向上的曲子,令人听起来就对生活充满了美好温柔的期待。
陈德容大概也这样想,跟着音乐哼了两声,转头对乔姝说:“小妹,你不要害怕,你来到我这里,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苏城方言习惯叫女孩子“小妹”,他后来一直这样称呼她。
那时的乔姝不知他说的“好”是怎样的“好”。
直到第二年早夏的一天晚上,她因为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一场英语竞赛,因此回家好晚。
夜晚十点过后的巷弄,就已经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里。
乔姝背着书包,穿过长巷,蹑手蹑脚走上楼。
屋子里的灯光已经全灭,空气里飘散着乔姝所不熟悉的,类似于她小时候闻过的石楠花一样的气味。
那种花的气味她一直闻不惯,一只脚刚踏进门,就下意识地皱起眉。
她一只手捂住鼻子,另只手想去开灯,手还没碰到灯的开关,一道人影忽地停在她面前。
那阵石楠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除此之外,还有这一种令人想要犯呕的,阴冷的气息。
她无端感到危险,脚步本能地往后退,手腕却被他攥住。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令人不适的笑:“小妹,你妈妈怀孕了,我供你吃喝,你帮帮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