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紧紧皱眉,看着他背上渗出的鲜血,赶紧帮他将衣裳褪去,还道:“公子,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他刚才真想替殿下受这二十鞭的,可夫人不肯罢休,毕竟世子实在太惨了。
殿下也是,明知身份敏感,还差点死下杀手,都没机会掩盖一下,还好没出人命,不然更加麻烦。
看着容堇背上的伤痕,一旁容辰也很是头疼欲裂,“二哥,你这回确实下手重了些,听说大哥手都断了,还不知能否治好,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难怪大伯母会那么生气……
“唉,大伯母向来这么不待见你,恐怕这回更要变本加厉了,二哥你可千万小心一些,实在不行……我们一起早些回辽东为好。”
容堇还不以为意,“你觉得,我还会回去?”
容辰皱起眉,琢磨着,二哥莫非当真想去和大哥争那个世子的位置吧?
容堇趴在那里,本来背后疼痛难忍,可是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却是微微勾起的,好像挨打也值了。
二哥的迷之微笑,落入容辰眼里,还有点一头雾水,二哥被罚得这么惨,怎么还笑得出来?
等等,二哥是为了小桃花沦落得这么惨,那小姑娘要是知道,还不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果然你二哥还是你二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先来个英雄救美,再来连环苦肉计!
容辰突然之间,一点也不同情二哥了。
另一边屋里,重伤的容蒙苏醒过来,即将面对的就是慕青燕的质问。
慕青燕面色凝重,看着他询问,“你当真给谢云窈下迷药?你怎么这么蠢,那小姑娘只要好生哄着,假以时日,早晚也会同意嫁给你,何须如此明目张胆,现在什么好事都被你给坏了!”
容蒙鼻青脸肿的,说话都有些艰难,“娘,你在说什么,我没给她下药,我只是让妹妹灌醉她罢了。”
慕青燕脸色微变,“你没下药,那是谁下的?”
容蒙琢磨琢磨,一个激动差点疼晕过去,连忙道:“肯定是老二的诡计,是他给表妹下药,想嫁祸给我,还趁机把我打成这副样子!
“娘,你可千万要为我报仇,我的手、我的牙、我的鼻梁……呜呜,我这张俊脸被打成这样,以后哪还有小姑娘喜欢我……”
慕青燕眉头皱得更紧了,若不是容蒙下的迷药,那会是谁下的?
*
谢云窈苏醒过来之时,已经是次日一早。
一觉醒来,她脑袋还昏昏沉沉,眼前自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入眼就见秋月正坐在床前守候。
现谢云窈苏醒,秋月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赶忙吩咐,“快去通知夫人,姑娘醒了。”
谢云窈撑着绵软无力的身子起来,同时,秋月上来将她搀扶着,“姑娘,你感觉如何?”
谢云窈环视一眼,认出这是在自己闺房里。
她扶着沉重的脑袋,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先前在醉霄楼的事情。
昨日是容蒙生辰,她受邀前去参加酒宴,中途送二姐回屋,谁知突然浑身乏力,像是中了迷药,容蒙还不知从哪冒出来,将她带进房间里,企图不轨。
还好容二哥哥及时赶到,将容蒙暴揍一顿,然后把她送了回来。
隐约记得,当时容二哥哥好像还说了一句,“我答应过会保护你。”
那般磁性好听的嗓音仿佛此刻还回荡在耳边,谢云窈一瞬间脑子都清醒了几分,脸上流露出甜腻腻的微笑,好像已经把相国寺那日不愉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慕青双急匆匆赶过来,来到床边,捧着谢云窈的脸,紧张的仔细打量,“窈窈,你没事吧?你可吓死娘了。”
谢云窈这才回过神来,含着笑意道:“娘,我没事,多亏容二哥救了我。”
现在一提起姓容的,慕青双都一脸不待见,在她眼里,就是一丘之貉!
慕青双赶紧询问,“窈窈,你说说,昨日到底怎么回事,谁给你下的迷药?”
谢云窈仔细想了想,她在酒宴上跟二姐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实在也想不到是怎么给她下的迷药。
她也只记得后面容蒙冒出来的事情,也就把经历一五一十跟母亲说了一遍。
慕青双听完事情始末,得知果然与她想象中一样,当时就坐不住了,“我现在就去定国公府讨个说法,这件事,实在不行,请你外祖母出面为你做主!”
当然,慕青双还是希望私下解决,免得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传出什么不利于谢云窈的言论来。
谢云窈想了想,还稍微有些担心,容二哥哥把容蒙打得那么惨,也不知会不会受到牵连?大姨母一向不待见他,肯定会趁机狠狠对付他吧。
她赶忙坐直身子,打起精神,翻身下床,“娘,我也随你一起去吧,毕竟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
本来慕青双是不想同意的,可是这件事若是没有女儿在场,又怕实在说不清楚。
最后确定谢云窈身子已经恢复如常,没什么大碍之后,慕青双这才答应,让她也跟着一同前去。
随后两母女整理好之后,坐着马车,一路前去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世代豪门显贵,老定国公在前朝便高居宰相,永嘉帝篡位以后,他与许多大臣一样,大势所趋,只能投诚效力,俯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