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接着砸!”田主任一声令下,跟来的田家?亲戚就继续开始动手,连篱笆里头?的菜苗他们都辣手催苗,统统给拔了。
赤嵩大队的村民?们见?着这一幕,血压都高了。别看是人家?家?里的苗,可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最看不得苗被糟蹋,更何况干这事的还是外村人,原本被打压的气势硬生生高涨起来,各个义愤填膺。
眼见?有人要把余禾那盆当成宝贝心肝的牵牛花给砸了的时候,杨怀成眼神一凝,站了出来,长身玉立,稳重可靠。
“私闯民?宅犯法?,损坏他人财物犯法?,你们也想被被带到县里坐牢吗?”
下乡这段时日?来,知?青们隐隐有以杨怀成为的趋势,不提吴燕晴的小心思,别的知?青都很服杨怀成。他们作为外来者,又在城里待惯了,来到乡下之后,不但身体吃不消,还常常要手一些村民?的欺负,把最脏最累的活给他们做。
所以知?青抱团是必然的。
所以杨怀成一开口,不用赤嵩大队的村民?,十几个知?青就自开口附和。
“对!带去坐牢!”
“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到时候坐牢和杀人犯住一块,可有的你们好受!”
……
七嘴八舌凑一块,知?青们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比起单纯的骂粗话,恐吓人要厉害许多,一个个说?的情真意切,弄得田家?亲戚们都犹豫下来。
他们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撑场面,真要是被关进牢里,怎么想都不划算,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呢。
只能说?田主任还是失策了,光带中壮年的亲戚,想着好打架,忘记这种时候,如果推两个老?人出来,往地上一坐一躺,谁敢上来为难,各个都怕担责任,他们就可以随便闹了。
在田主任逐渐难看的面色下,杨怀成不疾不徐,俊朗清隽的脸上含笑,慢慢走到那个双手举起余禾最喜欢的牵牛花欲砸未砸的三十多岁宽脸男人面前。
他微微一笑,从对方的手里拿过余禾的牵牛花盆,他一点过激的行为都没有,甚至可以说?谦逊有礼,但把对方给惊得够呛,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下意识觉得心寒恐惧。
杨怀成拿过这盆余禾最喜欢的牵牛花后,细致的拍了拍花盆上的灰尘,抬头?对着田主任淡笑,“有些事情不宜闹大,你们真就完全?清白吗?”
杨怀成笑得愈谦和,田主任的眉头?却越拧越深,但他也能说?句心机深沉,没有因为杨怀成不轻不重的两句恐吓乱了阵脚,“够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杨怀成轻笑一声,就这么看着田主任。
两个人相隔不近,气氛就这么凝滞下来。
即便是对上老?谋深算的田主任,杨怀成依旧淡定,他自北平大院里天生养成的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田主任心里有鬼,再兼杨怀成的过分淡定,真叫田主任多想了。
最后,田主任咬牙退后一步,他道:“哼,我?不和你们计较,等?人都回来,我?再来算账。
走!”
田主任叫上田家?的十几个亲戚,就这么浩浩汤汤出了门。
他们这一走,恰好把姚麻子媳妇给露出来。
她连头?都不敢抬,可少了遮挡的人,就算她蹲进地里也没用,还是明晃晃的显露在人前。
“姚麻子媳妇?你怎么在这?”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带着外村人进来捣乱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
村民?们现姚麻子媳妇以后,一个个都声讨起来,刚刚在田主任哪边受到的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我?们拿田主任没办法?,但你可是我?们赤嵩大队的人,竟然敢吃里扒外,难道我?们拿你没办法?吗?
所以心里憋着股气的村民?们,开始声讨姚麻子媳妇。跟来的队伍里,姚麻子就在里头?,他没想到自己的败家?娘们会这么大胆,害得全?家?没工分,白扫厕所就算了,多少会的功夫,又惹出事情,简直是要把他们家?里拖垮。
姚麻子听?见?村民?们的声讨更是气血上涌,冲上去指着黄云霞,也就是姚麻子媳妇的本名,他显然已经怒到极致,连脸都胀红,“你、你个搅家?精,我?真是后悔娶了你。”
姚麻子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悔死我?了,既然你心里都是你娘家?虎阳公社的人,就给我?滚回虎阳公社,我?不想再看见?你!”
比起上次虚张声势的离婚,这一次姚麻子是真的下决心,不能容忍这个媳妇了。
现在属于姚麻子的家?事,村民?们倒是没多说?什?么,就是偷偷咬耳朵,说?姚麻子运气是真不好,娶了这么个媳妇。
大家?闹哄哄的走了。
杨怀成看着余禾家?院子的浪迹,默不作声地卷起袖子,收拾起来。
好在杨怀成来的及时,余禾家?只是院子被砸,显得乱一点,屋子里的东西都安好,不像余三贵家?里,那真的没一块好地,连块完整的布都没有。
把余禾家?重收拾干净,杨怀成轻轻把院子门合上。
他把牵牛花盆带走了,准备后天去看一看余禾,别的也就罢了,但是这盆花是余禾最喜欢的,只有巴掌大,刚好好带,希望她再县城住着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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