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昊已经快九岁了,他才学着怎样当个好爸爸,她明白得厉家铭并不是因为偏心自己生的孩子才想到要学习这些的,而是他心底有着对昊昊的愧疚。
因着身子越来越重,有时候很不舒服,所以她对昊昊的学习和生活上的关心相对少了些,厉家铭回家早一些的晚上,便会主动监督辅导儿子学习,有时候也会陪着儿子看看科教节目,这让昊昊又惊又喜。
在单独和方若谨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很骄傲地和妈妈说爸爸又教了他什么,或是告诉她爸爸又表扬了自己。还有一次,厉家铭帮他解了一道十分繁杂的数学题时,这孩子第一次对父亲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1dquo;妈妈,我现在终于知道爸爸是学数学的啦!用了爸爸教的方法做题老师都没想到呢,很佩服我哦!”
方若谨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小子口气里的意思轰然笑倒,原来这孩子竟然一直怀疑自己的爸爸不是学数学的啊。
厉家铭偶尔回家早,还会带着她去不远处的海边看落日。
这一带的海岸线是军事禁区,外面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但厉家铭的车子还是畅通无阻开到了这里。
虽然这里是军港,但傍晚时分这里很是静谧,偶尔会看到不远处走过一队队整齐的士兵的身影,响亮的口号声透过腥咸的海风佛过耳旁。
厉家铭会拉着小妻子的手,走到在海边的堤坝上,看着远处的海岸线,给她讲以前上大学时候的事。
直讲到他上大二的时候,宿舍里的男生相互熟悉,感qíng越好起来,偶尔也会相互打闹,有一次还将别的宿舍来捣乱的男生捉住,摁倒在netg上扒了裤子,在屁股上画了乌guī的事,笑得方若谨差点喘不过气来。
&1dquo;天啊,你们,你们这些塔尖儿上的莘莘学子们,竟然这样荒唐!”
&1dquo;那时候大家都才十**岁,也是正值青net年少呢!”
厉家铭的眸子望向远处的海平面,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惆怅。
&1dquo;我以为,你们是理科生,又上那样的顶尖儿大学,差不多个个都是书呆子,只知道啃书本呢。原来市长大人也是多愁善感的嘛。”方若谨不无调侃地挪揄着他。
厉家铭闷声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1dquo;当然也有只会啃书本的书呆子,但是大多同学还是头脑敏锐的,但看表现在那些方面。”厉家铭淡淡地说。
时光如梭,快二十年过去了呢,今年年初他去北京开会,有几个同学知道了,非拉着他搞了一次同学聚会。大家都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年宿舍的几个兄弟有一位是大学副教授了,有一位在国外的著名研究机构,还有一位是成功的企业家,真正的腰缠万贯,只有他成了名政客。虽然兄弟qíng义仍在,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心理障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说话百无禁忌了。
走上政途不是他的本意,yīn差阳错闯入这个江湖,他便要守住这里的规矩。但前提是他要守住自己的家,更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1dquo;谢茜莹判了,三年。”厉家铭突然打破沉默,轻声说道。
方若谨一愣。
&1dquo;她家里做了不少工作,但是,世清同志和有关方面打了招呼,陈峰书记也表了态。”
原来透出的消息是免于刑事处分,可是李世清火了,立即下令搁置了上次引进项目将其中一个重要部件落户在三乡市的谈判。三乡市市委书记陈峰一下子感到了压力,他亲自和有关方面表了态,堂而皇之代表三乡市委市政府对此案给三乡市带来的恶劣影响进行了义正词严的申斥,给办案单位施加了相当的压力,维持了对谢茜莹的审判基本公正。
可惜了呢,挺有才华的女人。方若谨抿了下唇,淡声说道。
可惜心眼儿都长歪了,全身的聪明劲儿都用来对付人了。
&1dquo;再有才华的人,无德忘形又有何用?”厉家铭翘着嘴角看着小妻子,眼里的温柔能化出一汪水来。
他没有看错他的小谨,这个善良的傻姑娘才是他心头的宝。
在方若谨还差一周进入预产期的时候,厉家铭的母亲从老家来三乡市了。
之前厉妈妈和李梅通了电话,两亲家商量好了,头半月先由厉妈妈照顾,后半个月再由方妈妈过来,于是厉妈妈和厉家铭商量一下,便拎着两大包土特产来三乡了。
方若谨看到风尘仆仆的婆母,还是相当激动的。
&1dquo;妈,我这里有人照顾,爸爸身体不好,您应该在家照顾爸爸。”
看到张庆福送上楼来的厉妈妈,方若谨有些不好意思。厉父身体不好,婆母怎么可能离开。
&1dquo;你嫂子的孩子还小,亲家母暂时走不开,我和她商量好了,我先过来照看你,等你生下孩子我先照顾你半个月再换她来。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家里没有老人怎么行。”
厉妈妈是个慡快能gan的女人,进了门儿就让魏芳帮她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拉着方若谨上下端详。
&1dquo;现在吃饭怎么样?晚上能睡好吗?看你这脚肿的,坐着的时候找个东西垫起来,不然会胀的疼。”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方若谨坐到沙靠上,又找个垫子将她脚垫高些,&1dquo;这几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