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闹秋打断了贺天然的追问,没有直接告诉到结果,反而强调了一下对方之前的言。
“……对,怎么了?”
“天然哥你也说了,你是经过了这位姜女士之后,对待一些事物才逐渐成熟起来,但你的少年人格,显然没有那么成长到这种地步,你……要不继续看下去?”
……
……
2o29年1o月27日,下午18点3o分,悦荟商场,港式茶餐厅。
不知不知觉贺天然已经跟姜惜兮聊了一下午,时间来到晚餐时间,姑娘说饿了,提议到外面吃饭,贺天然脑子很乱,一时之间无处可去的他就跟了过来。
“……所以我是个渣男,抛弃了你,投向了曹同学的怀抱?”
贺天然手上摩挲着从自己那摔碎了的手机中取下的电话卡,一脸的惴惴不安。
“没错~所以你来见我,摔你手机都算是轻的,我给你一巴掌就不错了。”
姜惜兮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她其实也拿不准做出那种举动后贺天然会不会一走了之,为了避免过度刺激,她转移话题:
“你点菜啊,你不饿啊?”
贺天然收好电话卡,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又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看,小声嘟囔道:
“哗,八年了,这家店还是这么死贵,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把这里当成约会的场所还行,但特意来吃饭就有点……冤大头了呀……”
“你说什么?”
姜惜兮没听清对方的碎碎念,贺天然一个激灵,改口道:
“我说……我说,要不咱换一家吧……我记得周围有家白斩鸡味道不错……如果现在还开着的话。”
“……行啊,那咱们走吧。”
贺天然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好说话,他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开始带路,两人离开商场。
姜惜兮脑中有些疑惑,只是换个吃饭的地方而已,对面表现的怎么这么拘谨,但现在也不好问。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姜惜兮对眼前这个少年天然接触少了,现在他的脑子正做着激烈的斗争,心中一万个想死,大骂自己丢脸,跟女生出来吃饭,大家都坐好了,哪有突然换地方的啊,这不是显得自己既唐突又失礼么……
但没办法呀……
贺天然检查过自己的随身物品,一支不知车停在哪的车钥匙,
贺天然随身的钱包里,那几张银行卡跟信用卡他不知道密码,要是手机还在,估计还能用用指纹支付,再不济去些可以扫脸支付的饭店,可刚才那家店他偷偷观察过了,扫不了脸,就那一顿饭吃下来,他钱包里的两百块现金怕是打不住的,光是想着要是到时候付不起饭钱,他脚趾都扣紧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都要丢人,干脆选个丢人程度没那么严重的。
这就是少年贺天然的敏感,起码十七岁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两人过街窜巷,走到了一处离商场不远的南门巷子里,巷子不算狭窄,只是道上停靠的摩托与电瓶车占据了不少空间,这条巷子两边都是居民楼,白天这里是个小菜市,到了下午很多小饭馆才会开张,整条巷子鱼龙混杂,不远处就能看到一个亮着“陈斩鸡粥粉面”Led的招牌门头。
估计是跟印象中的有所出入,贺天然在门口驻足了片刻,确定后才进了店。
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姜惜兮观察着周围环境,不由道:
“我还不知道家附近还有这么一条吃饭的巷子,刚才看到一家我常点外卖的面馆,才现他们家原来在这儿啊。”
贺天然拿出一双一次性木筷,捅破塑料包装后左右剐蹭了一番筷边的毛刺,然后递给姜惜兮,回忆道:
“以前这边更难找,这几年应该是整改了才有了门面,那会他们家就开在楼上居民楼的过道里,住的地方就是厨房,一开门就是生意,几张桌子,几条板凳就占满了来往的过道,逼仄又狭小,虽然环境很差,但味道却很好,而且还便宜。”
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了,兴许是听见了贺天然的话,热情道:
“哟,老客啊,我爸斩鸡都斩三十年了,六年前从楼上搬到楼下,知道这些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常客,哥们你挺面生啊,以前在这里住过?”
“啊……是。”
贺天然接过菜单,既然是他带来的店,姜惜兮就让他点了些习惯的,反正姑娘没什么忌口,于是,贺天然点下了半只白斩鸡,白灼鸡肠、炒鸡杂、滑鸡粥、最后是一盘可以分食的干炒牛河,一共125块钱。
想必是时间久远,那位年轻的服务员留心看了贺天然几眼,没想起什么,点完菜就走了。
不过贺天然对此还有记忆,望着那人的背影,他对姜惜兮道:
“这小哥比我小两岁,那时候我来这边吃饭,我爸还让我辅导过他的功课。”
姜惜兮笑道:
“那现在你反而比人家小了捏~”
贺天然嘟囔着:
“我是失忆了,又不是穿越了,该多少岁还是多少岁的。”
姜惜兮来了兴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探出身子追问:
“欸贺小弟,到底是怎么失忆的?”
对于贺小弟这个称呼,贺天然略感不适,只是他并未多言,摇摇头,用着不是很确定的口吻道:
“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一家类似心理诊疗所的地方,但当时身边没人我就自个出来了,没多久就有个女人给我打了电话,应该是心理医生之类的吧,但那会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了,然后我查了手机才知道,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八年后……”
“要不然你再打个电话问问看?”
对于姜惜兮的提议,贺天然看着她,沉默不语。
“啊……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