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大人,太子初生牛犊,太过莽撞了,您作为当朝辅,一定不能让太子这么放肆下去。”
大理寺卿孙伯礼义愤填膺地说道。
一旁,刑部尚滕怀义也开口道:“孙大人说的不错,朝廷上,毕竟还是辅为重,若是让这少年太子如此胡闹下去,如何成得体统?未来皇上龙体康复,见到京城被太子弄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只怕是又要气倒,辅大人,现在我们不得不对太子采取一些措施了。”
赵玄机微微合眸,他淡淡地对着旁边在低头喝茶的同为内同僚的建极殿大学士王腾焕说道:“王兄,你如何待此事?”
王腾焕轻轻地放下茶杯,说道:“太子年少,初掌监国之权,只知道用权杀人,却不知权力的背后便是责任,你我作为朝廷股肱之臣,理应辅佐太子,让太子明白,治理江山天下,可不是一个杀字就能解决一切的。”
“更何况,你我若是再沉默不语,第二个徐长青,只怕是就要出现了。”
听到这话,赵玄机面色深沉。
他缓缓地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共同去东宫,面见太子,告知其利害,让太子暂且放下监国之权,还是先学习好如何处理朝政,再论其他吧。”
同在房内密谋,属于赵玄机核心圈子人员的几位大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笑容,然后他们整齐划一地对赵玄机拱手行礼:
“我等,谨遵辅大人令。”
赵玄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缓声说道:“明天既然还有正事要办,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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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见到赵玄机下了逐客令,于是都起身告辞。
等所有人都走后,赵玄机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然后起身去桌边写了一张条子,手掌轻轻拍了拍。
门外,一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悄然来到赵玄机面前,一声不吭。
“火送往宫中,交给赵蕊。”赵玄机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来,跟条子一起交给侍卫,淡淡道。
侍卫接过了两样东西,也不直接塞入怀中,行了一礼之后悄然离去。
来到院中,赵玄机抬头着夜幕,喃喃道:“太子,希望你别逼老夫走到这最后一步。”
李辰刚回到东宫,就接到了三宝传来的最消息。
“朝中过半的一品大员聚在赵玄机府中,商谈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李辰表情平静,问道:“可否探出他们谈了什么事情?”
三宝拱手道:“锦衣卫的探子只知他们明天便要联合到东宫面见太子,具体是什么原因和事情,暂时还不知道。”
李辰走到了一盏烛火旁,拿剪子挑了挑灯芯,火光跳跃之下明亮了许多,着烛光的李辰漫不经心地问。
三宝轻声道:“奴婢不敢妄言,但绝非是什么好事。”
“当朝辅,在朝廷内的实力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父皇病重数年,这数年来,几乎都是他在管理朝政,许多政令、策略都是出自他手,比起我们父子来,他才更像是这个帝国的掌舵人。”
“而这个时候,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一品大员们找这位辅大人商谈两个时辰,只有一个原因。”
李辰放下剪刀,冰冷地说道:“本宫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急了,他们已经不习惯自己头顶上有皇权压制,他们想要一切回归正轨,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本宫屈服,或者让本宫消失。”
三宝瞳孔紧缩,他立刻说道:“奴婢以及东厂,愿为太子赴死。”
“本宫知道这话肯定是出自真心的,因为本宫完了,你和你的东厂也要完。”
李辰轻笑一声,说道:“起驾,凤禧宫。”
凤禧宫内,当李辰到这时候,赵清澜已经准备休息了。
隔着门帘,李辰拱手道:“儿臣求见皇后。”
门帘内,传来赵清澜冷淡的声音,“夜色已深,太子不宜见本宫,有什么话,说完便退下吧。”
“皇后确定要儿臣在这里说吗?”李辰似笑非笑地说道。
门帘内,赵清澜沉默了一会,颇有些不甘心地下令道:“你们都退下。”
等宫内其他人都走了,赵清澜这才冷冰冰地说:“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说了?”
旁人一走,李辰眼神也犀利了,腰杆也挺直了,仿佛瞬间反客为主,大步就走过去挑开了门帘。
正靠坐在软塌上的赵清澜见状愠怒道:“放肆!未经本宫许可,你擅自闯进来,即便你是太子,可本宫也能治了你的罪!”
“行了。”
李辰自顾自地在软塌上坐下,拿起赵清澜手边的茶杯就喝,说道:“我放肆得还少了?这种完全自我心理安慰的话,皇后就别说了。”
赵清澜见到李辰竟然用自己喝水的杯子,顿时大为羞恼。
她起身冰冷地着李辰,说道:“你不要以为本宫就那么好欺负。”
赵清澜的身份尊贵,那母仪天下的气度绝非寻常,此刻盛怒之下,还真有那么几分让人胆寒的威势。
但这一套,在李辰面前显然没太大作用。
他有的是办法让赵清澜卸掉一身的刺。
“一刻钟之前,我刚得到消息,包括大理寺卿孙伯礼、刑部尚滕怀义在内,朝廷过半的实权一品大员一起在辅府邸内密谈了两个时辰,密谈了什么内容,没人知道,但本宫知道他们明天会来东宫找本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