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两家，前几天梁小少爷也来了。聊了挺久，但是还没定下来。”
都是熟悉的人名，徐纪阳吹了声口哨，笑着跟开商协定签合同的时间。
合同签约需要6宜年在场，回去以后徐纪阳还要跟周逢厉打电话，问问6宜年什么时候有时间。
到了凌晨开始降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淅淅沥沥的小雨配合着灰压压的天气，轻易让人困倦。
清晨天蒙蒙亮，赖床第一名6宜年被闹钟吵醒。他钻到枕头底下，磨磨蹭蹭地用脸颊去碰手机屏幕。
昨晚两人并没有闹到很晚，睡前周逢厉跟6宜年讲了几件事，所以今天6宜年要去完成。
困意蔓延，6宜年闭着眼睛起床。周逢厉推开门走进来，正好看见6宜年这副委屈又痛苦的模样。
男人刚洗漱完，指腹沾着冰凉的水汽。脸颊上的凉意让6宜年一激灵，扭过头直躲周逢厉的手。
周逢厉揉了揉6宜年的脸肉，手指向上习惯性地抚摸他的眼睛。
6宜年躲不开，歪着脑袋感受到眼皮上的重量，知道周逢厉又在摸自己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
睡衣轻薄，歪斜的领口露出6宜年脖颈至锁骨的皮肤，一片暧昧的暗红痕迹。
寒冷的冬天也有一个好处，6宜年要穿厚厚的衣服。周逢厉可以随意在他身上留下标记，6宜年就不能用“要被别人看见”的理由把自己推开。
有了周逢厉的靠近，6宜年干脆用侧脸撑着男人的手掌睡觉。
时间还算早，周逢厉也没有催促，沉默地站在原地给6宜年当人型枕头。
气氛静谧，男人垂着眸子给6宜年整理乱糟糟的头，又捏捏他的耳垂，用动作暗示6宜年不要真的睡过去。
6宜年的额有点长了，周逢厉低声开口，提醒6宜年去剪头。
“……你好吵。”很难想象周逢厉如此寡言的性格会被嫌弃吵，6宜年慢慢睁开一只眼睛，仰起脸冲周逢厉笑，“像高中那时候一样。”
周逢厉淡定回复，语气却亲昵：“不吵你要一直赖床，迟到了晚上回家还要跟我抱怨为什么不喊你起床。”
这么一回忆倒显得6宜年非常无赖，6宜年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咕哝着反击：“……你那时候总是凶巴巴的。”
说完便想起昨晚被骗上床生的行径，继续很小声地表达不满：“现在也很凶。”
见6宜年已经清醒，周逢厉转身走到衣柜那里给6宜年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六年的时间实在太久，男人比6宜年自己更清楚对方的喜好，平常给6宜年挑选衣物都是适合他并且6宜年也喜欢的。
没过多久周逢厉走了回来，而在这短暂的等待时间内6宜年只是坐在床边挠脸，去消化脑袋里剩下的那点倦意。
男人帮6宜年穿衣服的动作很熟练，高三最后那个月6宜年的起床工作几乎都由周逢厉负责，6宜年还能趁着这个间隙多睡几秒钟。
主要周逢厉也是真的叫不醒他，与其两人在推拉上浪费时间，不如就由周逢厉自己直接动手。
穿好毛衣6宜年顺势从床边站了起来，室内开着空调不会冷，但6宜年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男人看见下意识地皱眉。
“把拖鞋穿上。”6宜年后知后觉地低头，才现自己忘了穿拖鞋。
他点点头应了，拒绝了周逢厉帮他拿拖鞋的举动：“……好麻烦，我自己穿就好。”
前半句是吐槽，后半句是接受。6宜年小脸困顿地走向床的另一边，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周逢厉注视着6宜年慢吞吞的动作，这才去回复对方上一个话题。
“你不爽么宝宝？”男人自然听懂了6宜年为什么抱怨，很平静地说着让人难为情的荤话，“不凶一点你又不会爽。”
回应他的是6宜年骤然急促的脚步，这会儿6宜年也不打瞌睡了，迅从男人面前走过，被周逢厉一把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