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点了一下头:“就是他。”
宵野好奇:“什么样的鬼?长得可不可怕?”
季南星看着对方那张比教导主任还要严肃的脸,点了点头:“可怕。”
大概是那种即便进了社会,但见到了依旧会本能气弱二分的可怕,毕竟谁能不怕老师呢,更何况这还是个老教授。
听季闹闹都说可怕,宵野顿时脑补出很多断胳膊断腿甚至断头的可怕画面,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很可怕那我们就别看了,这一带是几队负责巡查的?我们跟他们联系,让他们过来处理。”
反正他们巡查只是帮忙,也没工资更没加班费,倒也不必这么亲力亲为。
季南星拉开他的手:“不是那种可怕,对方应该是个老教授,长得挺严厉。”
这会儿严厉的老教授正跟在刚刚那二个青年的身边。
刚才他们气呼呼离开后,又寻了个地喝酒,这会儿正在骂骂咧咧:“真是个贱人,自己可以双标,还不准别人有脾气了,家里有点小钱了不起啊,还好没结婚,这以后要是结婚,还不得仗着家底欺负人。”
杨立说完喝了一口啤酒,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也只是在朋友面前想要挽回一点颜面,心里也不是不后悔。
张静独生女,本地户口,家里光房产就有五套,听说她外公外婆一套,爷爷奶奶一套,后来她父母结婚,两家出钱全款买了一套,住了几年,为了张静上学,又在学区房买了一套,再然后等张静上班,她家里给她在单位附近又买了套公寓。
而张静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了,她爷爷奶奶倒是还在,但她家就她一个,以后那些老东西都死了,所有的房产家产不全都是她的。
能够找个这样条件,还特别好哄骗的女孩子可不容易,简直跟天上掉馅饼没差别。
谁知道偏偏今天遇到鬼打墙,他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点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多好的伪装机会啊,那时候要是表现一下,还不得把张静拿捏得死死的。
怎么就没藏住自己的脾气呢。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一想,杨立又忍不住喝了一口闷酒,真是越想越后悔,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明明都被他抓住了。
旁边两个男
生见他不说话,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之前听说他谈了个小富婆,他们别提有多羡慕了,所以今晚才会让张静带她朋友出来,也是想要发展发展,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于是劝慰道:“算了,那么个娇小姐,这种脾气可不好伺候,找老婆还是要找个温柔懂事点的。”
杨立跟他们碰了个杯:“可不是吗,张静那种,我看谁能忍受她。”
话音都还没落下,杨立只觉得有一道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打得他一时不防,脑门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旁边的两人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这才几口就醉了?”
杨立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往后看了看,但他们后面根本没有人:“刚刚有人在打我。”
这话说得一旁的两人心里都毛毛的,毕竟刚经历过鬼打墙,又听到杨立这么说,两人互看了一眼道:“时间也不早了,那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约。”
谁知道是不是杨立招惹了什么,毕竟只打了他又没打自己,所以还是远着点,免得被殃及了池鱼。
酒还没喝完朋友就走了,杨立也心里怪慌的,想了想也决定回家了,都说现在是鬼月,万一真有什么脏东西呢。
杨立结了账就走,老教授似乎还想要跟着他,季南星这才摇响了一声金铃。
听到铃声,老教授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将他拉扯住了,但明显不带任何攻击性,他顿了一下才回头,就见不远处的季南星朝他道:“他跟你外孙女缘分已尽,老先生何必要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耗自己的阴德。”
老教授似乎有些惊讶:“你能看见我?对了,你们刚刚破了我的鬼打墙。”
老教授说完又看着季南星笑着问:“你怎么知道那两女孩里有一个是我的外孙女。”
季南星:“你们长得很像。”
更不用说身上还有亲缘线牵着。
亲缘线这东西只有父母和子女牵扯的会深,隔了一辈除非是感情好,不然多少都有些淡,但这位老教授对他外孙女的亲缘线是单方面的深,证明他很爱他外孙女,但外孙女对他的感情可能就没那么深了。
老教授听季南星说他们长得像,心里一阵高兴:“是吧,静静从小鼻子和眼睛最像我,她妈妈也是鼻子和眼睛最像我,都说女生男相轮廓深长得漂亮,她跟她妈就是这样,特别漂亮。”
说完老教授又叹了口气:“所以总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盯上,还好她妈有我和老伴儿帮着看着,女婿还不错,现在我跟我老伴儿都不在了,女婿忙工作,女儿又跟静静闹矛盾,这才没人管她,差点就被骗了。”
季南星看着眼前的老教授道:“那您去学校是为了什么?”
老教授道:“这里是我女儿读高中的地方,我也曾在这里教过书,马上就鬼门关了,就想在生前待过的地方再看看。”
见他去学校没有其他的目的,季南星也不再多问,只道:“那你有什么心愿想在离开前完成吗?”
看着面前的小年轻,老教授眼里亮出了些许光:“你可以帮我?”
季南星点头:“如果不是很复杂的事,我可以帮你。”
老教授看着他就笑了,那张脸上的严肃也好像随着这个笑容变得慈爱了几分。
等季南星沟通完,宵野才道:“怎么样,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季南星:“不做什么,给老教授供点香,让他吃个饱饭就行了。”
经历过鬼打墙,张静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强行把朋友留在了她的公寓,两个女生笑笑闹闹地驱散了一些晚上遭遇的害怕,又躺在床上聊了半天,实在是扛不住瞌睡了她才睡过去。
当来到那栋熟悉的小洋楼时,张静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看到坐在一楼花园里的外公了。
可她的外公外婆都走好几年了,外公是心梗走的,外婆第二年也走了,这栋小洋楼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看着戴着眼镜坐在那边看报纸的白发老人,张静眼睛红了,甚至有些瑟缩地不敢上前,她不是害怕死去的亲人,而是心里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