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不明白,这熊孩子为什么如此固执,非要留在江府不可。
但她真的不能收留他。
叶兰舟冷硬地摇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举家搬迁?”
“为什么?”顾长淮也很疑惑,听她主动提起,心不由得悬了,“难道是因为大义寨?”
如果真是因为他们,她被迫背井离乡,那他欠她实在太多了。
叶兰舟摇了摇头,叹道:“跟大义寨无关,是我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太过明显,顾长淮耳尖一红,弱弱地补充道:“你帮了大义寨那么多,大义寨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欺负的。”
“你知不知道,之前一直对付大义寨的朝廷鹰犬是什么来历?”叶兰舟问。
顾长淮摇头:“只知道是京城来的,挺大的官,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叫容漓,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猜,他应该是京城某位王爷的人。”叶兰舟迟疑片刻,冷哼了声,“甚至,他可能就是某位王爷。”
“王爷?”顾长淮喃喃了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方鼠疫横行,容漓请我研制药方。我研制出了药方,可药方莫名其妙到了太子手里,且方子是假的。”
顾长淮瞳眸一缩,惊愕交加:“假的?”
叶兰舟点头,脸色凝重:“灾民死伤无数,太子被皇上申斥,之后沐王爷去赈灾,鼠疫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顾长淮剑眉紧拧,薄唇紧闭,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容漓是沐王爷的人,假药方是他们故意拿来陷害太子的。
那……
他倏地睁大眼睛,惊惶地瞧着叶兰舟:“你的意思是说,你卷入了朝廷皇位之争?”
叶兰舟缓缓点头,动作幅度不大,却令顾长淮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如今往丰城涌来的难民日渐减少,鼠疫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此番沐王爷立下大功,你猜,他会不会容得下我这个唯一的知情者?”
叶兰舟拈着空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侧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长淮。
顾长淮沉重地摇头。
换了他是沐王爷,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叶兰舟。
要么拉拢到身边成为得力助手,要么果断灭口,以绝后患。
不管怎样,绝对不会放任她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成为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把自己炸得尸骨无存的危险。
叶兰舟深深地叹息:“顾长淮,我自顾尚且不暇,实在是没有能力护着你们大义寨。”
顾长淮神情凝重,不言不语。
“我如今躲入丰城,是假借何府夫人陈氏远房表妹的身份,在官府已经落了户帖,一时半会的还算安全。”
“但是能安全到几时,谁也说不准。”
“所以顾长淮,你必须离开,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叶兰舟一脸严肃,郑重地道:“你是山贼,朝廷要清剿你,官府要捉拿你,而我也是上头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我分开,尚且有一丝活命的希望,要是搅在一起,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分开来,只要躲避一股势力;在一起,不论被哪一头的现,都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