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张家三子情势不明,马冰也不敢放任他们拉回家,便暂时留在开封府内观察。
张家人放心不下,二老也打熬不住,便由次子先在衙门附近的客栈住下,其余人回家与长子汇合,慢慢等消息。
马冰回到后堂时,王衡正带着两个药童照料张家三子。
“怎么样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马冰问的是张三的情况,王衡问的则是案子的情况。
两人都是一怔,然后同时点头,“尚可。”
马冰一边说着案子,一边去查看张三的情况下,又问王衡的意见。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却并非自大。
王衡出身医学世家,又在太医院纵横多年,虽因经历的关系过分谨慎,说话总是露一半藏一半,但对各种病例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
两人认识不过月余,马冰就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
王衡捻须点头,“你看得极好,针扎得及时,如今瞧着还算平稳,先过了,今晚再说。”
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又聊了几句,马冰就让王衡先回去休息。
衙门里有空的衙役都撒出去查轿子的下落了,这么大的开封城,够他们跑的。
日头一点点西沉,原本直上直下的影子被渐渐拉长,像在地上用力拖出的墨迹。
屋檐下的燕巢也有了动静,是外出觅食的大燕子回来了。
乳燕们拼命挣着统共没几根毛的红扑扑的身体,用力伸长了脖子啄食。
大燕子喂了这个又喂那个,圆溜溜的豆子眼中透出慈爱。
马冰看得入神。
多好的一家呀。
她又低头去看仍在昏迷中的张家三子,嗯,脸虽有些肿,但不难看出还是个孩子呢。
是个肯为姐姐出头的好孩子,可惜……太不耐打了些。
时候差不多了,马冰又给他施了一回针,“傻小子,快醒来吧!别让你爹妈担心了。”
如今女儿下落不明,若幼子再有个什么好歹,张家二老就别活了。
赵夫人来时,就听马冰在里面对着伤者自言自语道:“其实细想想,你也挺幸运的,父母俱在,还有哥哥有姐姐,多好啊……”
唉,这孩子。
赵夫人无声叹了口气,又轻轻挪回去几步,然后重重踩下去。
听见脚步声的马冰迅回头,“夫人,您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