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打着精神,一见到摆在正中间,云如令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云弥却又反复梦境破碎一般,再次被悲伤淹没。
头顶落下了熟悉的抚摸,耳边,她哥哥说道:“去睡一会吧耳耳,这里有我。”
视线在室内来回游荡着,最终云弥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从后方离开的时候,余光却擦过前面光影中缓缓走来的一道身影。
有些熟悉,云弥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
视线径直穿过了长辈们的肩膀,在交叠的缝隙里,她看到路寒山那张永远保持着冷峻,又严肃至极的脸庞。
一顿,云弥忍不住问。
他怎么来了?
云扶洲立于正前方,负责礼仪性地接待宾客。云弥听见父亲的声音——
“代表个人……”
路寒山的到访,仅仅代表着他自己。
可他与云家素不相识,为什么会……
即便是同为混迹娱乐圈的人,可云如令还活跃的时候,路寒山根本就还没有出道。
完全无法形成交集。
短暂地呆愣后,云弥突然意识到,男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和云家的关系。
还不准备那么快地暴露,她立刻转身,轻悄悄地离开了灵堂。
走在宽敞且古色古香味道正浓的花园里,云弥感受着南方水乡那特有的湿冷风气,即便面上被吹得稍有些疼,可内心的沉冗,似乎都莫名地释放了些。
一株被冷雨打得更加鲜艳的红牡丹被风吹得微微抖动几下,云弥经过它时,不光闻到了清冷的淡香,同时也听到身后不远处,一声黯淡疏离的嗓音。
“穿那么少就乱跑,不怕着凉感冒吗?”
尽管隔了一段距离,可那其中的沙哑与磁性,却一下子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路寒山。
云弥忍不住停顿了脚步。
经过了提醒,她的确感觉到一股包拢着身体的寒冷。又一阵风吹过,她感到了鼻尖突如其来的痒,没忍住,喷嚏径直打了出来。
打完,她还习惯性地抽了几下。
双手合拢于面前,云弥还未放下,只见眼前一片黑影闪过,肩上也连带着落下了温暖。
视线略微有些茫然,疲惫与昏沉交叠,她眨了眨眼,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男人已经早来身前,那件厚实的西装外套也落在了自己肩上。
“你……你也会着凉。”
云弥说话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且明显的鼻音。
说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边眨着眼,一边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