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倦了,撒下最后一抹光亮沉入森林高低起伏的地平线上。
群鸟飞过云杉,飞过蒙古柞、黑桦、白桦、樟子松等等高大树木和低矮灌木嫩绿草丛覆盖的原始森林,归巢。
洞穴陷入黑暗。
北极星喂完三只幼崽,暂时忘却了女王的雄心壮志,侧卧在沙地上,三只吃的饱饱的虎崽依偎着它,让它心里翻涌着一股股暖意。
母性的力量足以让这头凶猛的雌虎暂时放下杀戮和征服,沉浸在温情中。
虎三妹不敢靠近二哥,一心一意跟着大哥讨生活,就连睡觉都要紧挨着大哥,它着实是被吓坏了。
虎二娃也跟大哥亲近的很,和虎三妹一左一右将孟焦瓜分了,好似两块恼人的口香糖,就黏在孟焦身上,仍也扔不掉,扯也扯不开。
又好似一对门神,拱卫着孟焦。
若是成年后,这一雌一雄两只猛虎左右相伴,想必再凶狠的兽群也要为之胆战,退避三舍。
风又呼啸起来了,山腰的夜总是无法宁静的,或者,莽荒本就无安宁之处。
这大作的狂风,好似厉鬼哀嚎,又似金戈铁马交战,天地之威鬼神难测。
孟焦侧耳聆听,渐渐的便也习惯了。
一种属于野生动物的本能注入它的骨髓,闭上眼睛,这风声,不过是天公哼唱的摇篮曲罢了。
长夜漫漫,三只幼虎6续入梦,这漫长的,跌宕起伏的一天终于过去。
北极星,孟焦,虎二娃,虎三妹各怀着不同的心思,各有各的经历,或是牵挂,或是惊疑,或是担忧,或是恐惧。
都伴着呼啸的晚风,随梦而去。
。。。。。。。。。。。。
太阳将升未升,地平线一片清冷白色。
淡蓝色的天空像一湾湖水,宁静不带一丝波纹。
微风吹进洞穴。
虎二娃早早醒来——它是被饿醒的。
眯缝着的小眼睛还未睁开,呜哇呜哇的嚎叫先行响起,不但唤醒了北极星,孟焦和虎三妹同样不能幸免。
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晨的洞穴还有些清冷,孟焦晃了晃脑袋又往北极星温暖的绒毛里蹭了蹭,恰好它也有些饥饿,昨天运动量着实不小,正好一起吃奶。
推开挨着自己的虎二娃,孟焦找到了自己的专用进食区。
它有些洁癖,舔舐虎二娃的绒毛可以,吃饭的地方却一定要固定,它不能接受虎二娃的口水。
大口吃奶,孟焦看着身旁高兴的哼哼叫的虎二娃,想到自己这种所谓的“洁癖”,不免有些感慨,人与兽不愧出自一门,相似之处还真不少。
虎妈每天梳理绒毛,沾上一点泥土掺杂一点枯枝都殊为不满,连带着它们三只幼虎也被舔舐的干干净净,抱有这种干净心理的同时却可以毫无负担的吃下沾满血污的动物内脏,丝毫不在乎腥臭。
而有些人一天不洗澡都无法忍受,恨不得除去自身任何一点泥垢,却可以作出最污秽最肮脏的事情,相较之下,似乎还不如虎妈。
另一边,过了一夜的虎三妹对虎二娃依旧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侧着小身子,远远隔开,小尾巴不满的左右甩动——它的记忆可不止七秒。
二哥凶狠残暴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烙印在它的脑海,恐怕终生难忘,就连吃奶,它都要远远避开。
幸亏此时未长大,体态娇小,还有周旋的余地,要是再成长些时日,想不挨着都难了。
早饭吃完,在虎妈的照顾下排泄完后,精力旺盛的虎二娃又活跃起来。
死兔子它已经摆弄够了,这个不会出声不会活动的玩具初见倒是新奇,经过它一番祸害,现在已经没兴趣了。
去找三妹?三妹冷冰冰的,一见它就躲起来,不和它玩耍,它也不大喜欢这个妹妹,只能去找大哥。
一边呼噜着,一边低吼,虎二娃朝着大哥蹭了过去,溜须拍马,指望着大哥陪它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