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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考核下來,秀女們個個心神緊繃,好在宮人沒再為難,言明登記入冊後就領她們去住處。
女官離開了,之前在宮門口那兩個嘴碎的宦官又來了,他們清了清嗓子,表面上對這群已經入選的未來貴人們倒是有了些恭敬,只是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賄賂,否則就要將她們安排到離陛下更近的住處去。
一聽見不給好處就要被安排到天子身邊,秀女們紛紛白了臉色,搶著掏空荷包。
彈幕板也充滿擔憂,【怎麼到處要錢啊,以後不會尿尿都要錢吧?清清手裡那點錢夠花嗎?】
【話說這兩個小太監權力那麼大嗎?有分配住處的權力?】
【不好說,沒準就是背後主子指使來要錢的,相比起其他有爹媽的秀女,我們清清真的是孤女一個,好可憐。】
兩個宦官腰間塞得鼓鼓囊囊仍不滿足,冒著精光的兩對眼睛就對準了遲遲不動的紀禾清。
紀禾清面含微笑,卻是一副鐵公雞的姿態,「兩位公公,我仰慕陛下已久,能否給我一個離陛下近一些的住處?」
兩個宦官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東西。
天爺!居然還有女子敢痴心妄想飛上枝頭!看來死的人還是不夠多啊!
內侍輕哼一聲,「就是住得近,也未必就能見著陛下。」言下之意,不管是要什麼,都得給錢。
紀禾清仍舊站著一動不動。
就在那兩名宦官面露不耐,眼中也顯出惡意時,不遠處插進來一個聲音,「你們也太張狂了,這些可都是貴人!」
是剛剛考核她們的女官,「磨磨蹭蹭的,也不看這會兒什麼日頭了,陳昭儀都問過兩回了。」
聽見陳昭儀的名號,再加上剛剛撈得也不少了,兩名宦官這才收了派頭,不甘不願地領著秀女們去秀荷院。
到了地方一瞧,秀女們才發現無論賄賂多少,大家都是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那所謂的離天子遠點的地方,也就是窗子沒有朝向天子寢宮方向的屋子。然而無論是哪個屋子,歸根結底都沒有分別。
發現被騙,秀女們的臉色都綠了,然而拿出去的錢是不可能要回來了。她們初初入宮無依無靠,也不敢得罪兩名內侍,只能將委屈往肚子裡咽。
秀荷院顧名思義,院門前有一池還未凋謝的晚荷,但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興致去賞花,院子裡連個宮女都沒有,大家自己選了屋子放下行李,對陌生環境的不安促使她們都聚集在陽光灑落的天井裡。
伍靈秀湊到了紀禾清身邊,「紀姐姐,你是怎麼識破那內侍的?」
這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少女們紛紛將目光投向兩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好奇之色。
紀禾清搖頭,如實道:「我沒有識破他的謊話。」
圓臉姑娘頓時瞪大眼睛,「難道你真想住到天子身邊?」
紀禾清心想,的確如此。
但是看這些小姑娘們震驚不安的模樣,她頓了頓,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宮裡的一磚一瓦都屬於天子,他沒有哪裡去不得,所以我們住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伍靈秀這才鬆了口氣,「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人仰慕……」話沒說完,她趕緊捂住嘴巴,接著就有些黯然神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