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和池寄夏很像。
“还在搞你那堆东西呢”池寄夏说,“出来了,给你介绍个新朋友,他叫易晚。”“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易晚说。
他觉得“桐桐”自见到他后,就盯着他看。桐桐的眼睛很大,盯着人时有种无机质的、像是有机器在扫描他似的感觉。这种直觉让易晚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好。”吴桐走到他面前,向他点点头。
他看起来很内向,在面对易晚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敢抬头、总在挪开视线的感觉。池寄夏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似的,他很自然地从房间里翻出游戏机和手柄,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瓶苏打水,招呼两个人一起打游戏。
“我们打马里奥吧好不好”他说。
两个人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吴桐看起来很紧张,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池寄夏于是如此这般地一说。吴桐说“哦”
“桐桐你怎么回事今天死了这么多次不像你啊。”池寄夏握着手柄抱怨,“易晚,别看他今天这么菜。他平时可是个游戏高手,我从来没打赢过他,除非他让着我,哈哈。”
冰冻的苏打水喝多了肚子疼。池寄夏打到一半就去上厕所了,还让他们别背着他打“我回来要检查进度的”
小客厅里只剩下易晚和吴桐。
吴桐低垂着眼,易晚却能感觉到,他在若有若无地偷偷看他。易晚有些疑惑地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少年明显紧张了起来。他说“我在棕南外国语读高,是不是课间操时见过”
易晚“哦”
易晚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小声说“不知道婶婶回家没看见我,会不会担心。”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婶婶住一起吗”
像是有点担心什么。
易晚“嗯。我父母在国外。下个月他们要回来看我。”
他昨天睡前看见婶婶放在他桌上的、父母寄回来的明信片。易晚的父母每周都会往国内寄一张明信片。他们在国外复合了,和好如初,顺便环球旅行一年。桌上的明信片说,他们下个月要回来。
从此一家口生活在一起,就永不分离了。婶婶还说,政府拆迁这栋楼,在附近的高档小区里安置回迁房。婶婶家签了合同,也分到一套。易晚的父母打算买下婶婶家对面的那套房,一梯两户,两家人还能一直住在一起。
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真好啊你很幸福吧”
易晚“嗯。”
隔间里传来池寄夏冲水的声音。少年像是比刚才轻松了一点。在池寄夏推开门前,易晚说“可我刚才没说过我是棕南外国语的,身上也没带任何和棕南外国语有关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是棕南外国语的学生”
池寄夏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他扬着笑脸说,“你们怎么了”
他有点疑惑“空调太冷了吗”
“主板坏了,挺多地方要重做,不过能修。等天过来拿吧。”吴桐的母亲说。
天色晚了,易晚暂且告别。他用极客吧里的座机给顾若朝打了电话。顾若朝先是骂了他一顿,之后听说他去了极客吧,兴高采烈地说等易晚回来拿手机时,他也要过来看。
“嗯。”易晚说。
池寄夏给易晚打了个车,给了易晚一个新手机当这几天临时用的赔礼。送易晚上出租车时,他说“以后没事时也可以过来玩啊。我平时都待在这里。”
他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有点漫不经心地道“真奇怪,就感觉和你特别投缘。”
易晚越过他的肩膀,去看站在他身后的吴桐。吴桐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出租车越过五光十色的城市,到达小巷。易晚没有立刻回家。空气潮湿闷闷的,像是要下雨。他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前面卖艺的老头。
开始有雨滴落下了。
一开始雨比较小。易晚没有立刻出。他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听一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歌。直到雨水打湿他头了,他才睁开眼睛。
一个一身黑衣的,撑着伞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对面。
那人很俊美是那种无可挑剔的俊美,温柔,平和,五官像是遵循黄金比例被画出来的。他站在那里,眼里有点茫然,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情绪,易晚知道他在看他。
年轻人走过来时,易晚不知怎的,往后瑟缩了一下。他愣愣地看着他,开口时的话却是“你是”
“我”青年也愣了愣,低头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走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