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信?”
“……”
赵清誉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董东东的不耐烦和讨厌不是假的,所以沙乐的笑容里才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小心翼翼,但董东东的气场又不全然是拒绝,那感觉就像上位者看着下位者,允许你接近,允许你讨好,却同时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平安夜之后一定生过什么,又或者那之前已经生了,不然两个人之间不会是这种微妙的状态。别人或许只觉得奇怪,但赵清誉却莫名的觉得心疼。
好像自从进入李闯的身体里,他曾经的怯懦,羞涩,谨小慎微等等通通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随性,偷偷的张扬,浅浅的坏,于是看着那个明明倔强却全然讨好董东东的沙乐,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五味杂陈。
虽然人多,但大家还是挺准时的于校外公交车站集合分批上车,最终在滑雪场门口汇成一个大部队。然后由邓泽作为代表去买了团体票——半价再八折。
虽然是周二,但来滑雪的人还是很多。一进更衣区,大伙便自散成小分队,三三两两单独行动起来,赵清誉一宿舍倒是抱团儿的,六个人外加艾钢沙乐和房欣的小女朋友。然后领完滑雪鞋,房氏夫妇不见了,换完滑雪鞋,董东东和沙乐消失了,等赵清誉一步步从换鞋区蹭到出口,往脚上装滑雪板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忧心忡忡的艾钢。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这玩意儿一踩就能卡住,你会不会弄啊。”
赵清誉本来就已经满头大汗,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起身说“你玩你的去别烦我”却见艾钢蹲下来扶住自己的脚,想说的话马上就忘到了后脑勺,赵清誉就那么愣愣的跟着艾钢的力道一点点往滑雪板里踩,直到咔的一声,卡住。
有了经验另外一只脚便容易多了,赵清誉摸着门道,没几秒就牢牢卡好。
“这就不行了,笨死你。”艾钢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出口被厚棉帘子挡着,两个人又都穿着羽绒服,所以这会儿艾钢便出了一头的汗。
赵清誉看得真真的,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慌忙转身,想尽快去到外面凉快的地方,结果脚下一急,滑雪板别到一起,人呈大字状扑到了厚重的棉帘子上,外面正好有人进来,一掀帘,他便又叽里咕噜地栽歪出去。最后吧唧,投入了雪姐姐的怀抱。
五分钟以后,艾钢终于确定,看赵清誉滑雪就等同于欣赏一官窑上品青花瓷杯具。
但赵清誉很快乐,尽管摔得灰头土脸,尽管折腾半天还在雪场入口盘旋,但他就是无比哈皮,好像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左三圈右三圈的唱歌儿跳舞,释放着愉悦的因子。
就这么折腾了有快一个小时,赵清誉总算可以“舒缓”地在雪面上滑行,慢慢的,艾钢也就放下心来,一面觉得自己像老妈子,一面就反复不停的嘱咐别往人多的地方挤,回头再把你撞了。
赵清誉知道这人是迫不及待想从平地上山坡了,毕竟有地势起伏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滑雪,所以努力给艾钢吃了好几颗定心丸,就差向□□誓自己肯定小心谨慎戒躁戒躁了,艾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通往山上的传送带。
眼看着艾钢成为远处的小黑点,赵清誉轻松下来,撑着个滑雪杖,东一下,西一下,也不算滑,基本等于蹭雪了,但人家玩儿得不亦乐乎。直到险些撞着好几个小朋友,赵清誉才惊觉自己跑偏到了儿童区。
赵清誉大澹秩讲19髁讲降幕嘶厝ァr膊恢朗抢畲车纳硖逍餍院茫故钦郧逵旎崮芰η浚凑恢痪跛涂梢哉;辛耍淙痪嗬腈凳熳匀缁褂幸欢u罹啵勺芤膊换嵩傧裰桓昭嶙呗返难甲印庑稳莩鲎园衷啊
最初的兴奋慢慢舒缓些,赵清誉才总算定下心来看看这个冰雪世界。没有车子,没有房子,也没有轰隆隆的市容车往下撒融雪剂,只有连绵起伏的一个个小雪包,还有就是广阔的白,放眼望去,再无其他。
单纯的冰雪,单纯的人们,单纯的快乐。
赵清誉深呼吸,冰凉的空气里好像带着甜味儿,他想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美好……
“躲开!”
“嗯?”
啪!
咣当!
“你干嘛呢?”
“这话该我问你,靠,看人滑下来不知道躲?”
“我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出现的。”
“就那个山坡!”
“晕,那你得偏了快有6o°才能到这边来吧。”
“……你先把屁股给我挪开!”
咳,美好中的瑕疵出现了。
沙乐是从高处直直冲下来的,快到平地的时候才看清正前方还有个人呢,于是当下便侧身想转变方向,奈何技艺不精效果甚微,于是用典型的国足侧铲把赵清誉放倒,然后自己被人坐到了屁股底下。
赵清誉折腾半天才艰难爬起,就见紧跟着起来的沙乐满脑门子黑线,左半边脸被雪地蹭得通红,倒是和一脑袋黄毛儿相得益彰:“你不去上面,跟这儿干啥呢?”
李闯比沙乐高出一个脑袋,所以沙乐说话要微微仰头,赵清誉这么看着,就产生了好像自己比对方高大的微妙心理优势,一高大,就想欺负人。
这和想欺负艾钢的心思还不一样,对艾钢那叫逗狗儿,对沙乐这叫招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