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
“……”
“我们去喝酒吧。”
“我就说你这人没个准谱吧……哎哎我不要!我不去!我晚上还有课!你别拖我啊!绑架——”
凌飞很委屈,这体现在他开车的沉默上。
李闯没觉着自己做了坏事,但莫名愧疚。
其实凌飞这会儿的思路倒不复杂。他喜欢一个人,就变着法的想对对方好,并且他也不需要对方如何热烈的回应,只要有个人在那儿接着就行,不然他会被自己的满腔爱意淹死。所以他就闹不清李闯在躲什么,不光躲,还躲得理直气壮,这就让人很受伤了。
凌飞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三杯烈酒下肚。
李闯这回算是眼睁睁看着大变活人了。
“来,给爷笑一个。”凌飞把自己吸了一半的烟拿下来往李闯嘴里塞。
李闯夺过烟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头上:“你个神经病!”
凌飞笑笑,然后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在李闯怒前又很识相的松开,退开一点点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别板着脸,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呢?”
“我气我自己,”李闯让酒保给自己弄杯冰水,一口气喝到底,觉得依然烦躁,“我他妈肯定是抽风了才跟你出来。”
凌飞笑着比划下李闯的手腕,奸诈得像小人得志:“你没我力气大。”
这是闯哥心头的痛:“别得瑟,老子都记着呢,你等将来的!”
凌飞朝他脸蛋儿啃了一大口,笑得邪恶:“宝贝儿,现在也行。”
李闯绝望地瘫倒在吧台,无比确定下一个精神分裂的必然是自己。
但事实上凌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自己从一只孔雀喝成一只火鸡再从一只火鸡喝成一头斗牛再从一头斗牛喝成稀稀碎碎的牛肉松。
期间男人两次想冲上台想来段钢管舞,均被李闯暴力制止。
在他最后一次对舞台出跃跃欲试的冲锋号时,李闯接到了韩慕坤的电话,那边信号不太好,但韩慕坤的声音却透着清亮,大意就是说自己最近一直在外地谈生意,等回来马上找李闯。李闯嘴上说不用,你忙你的,我这吃饭啥时候不行,可语气莫名地就飞扬。
然后小心眼的凌飞就把电话夺了过去,很适时的补充:“你不用急着回来清誉有我陪着呢。”
李闯黑线,想把手机拿回来,结果凌飞就跟他闹上了,如此这般折腾了好几分钟,他才抢回手机跟韩慕坤解释下现场状况:“他喝多了,胡咧咧。”
韩慕坤也听出来那边高了,但问题是:“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李闯很认真的想了想,如实回答:“此事说来话长。”
韩慕坤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哦,注意安全。”
李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厢已经挂了电话。后来凌飞又闹,李闯也就无暇顾及这茬了。等凌飞终于尽兴,已近午夜时分。
李闯把凌飞往酒吧外面拖的时候,他咬着李闯的耳朵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很……”
后面的李闯没听清,只隐约分辨出一个s音,于是自理解成很爽。作为打击报复,他把恶徒扔地上晾了五分钟,等凌飞蹭来蹭去灰头土脸之后,他才将人弄起来塞进出租车。
凌飞很神勇地报上了家门地址,吐字清晰条理分明,之后把脑袋拱进李闯怀里,呼呼了。
李闯看着凌飞略略泛白的侧脸,觉着自己折腾这么一晚怕得少活好几年。
清誉,哥对不起你!
这是李闯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打开a家门,遇见b男子,连户型,都跟当时那情景如出一辙。要不是男人很自然的把凌飞接过去,李闯真的要开始怀疑自己在溜门撬锁上天赋异禀。
李闯觉得男人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哪里碰到过,正苦思冥想,就听见那人冷冷的声音:“你可以回去了。”
李闯本来也没想久留,放下钥匙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嘱咐:“他刚才在楼下吐得挺厉害,你找水给他漱漱口啥的,呃,最好再洗个澡。还有,他好像有酒后失忆的……”
没等李闯说完,男人已经不耐烦打断:“我比你了解他,慢走,不送。”
李闯憋了一肚子气,悻悻离开。
站在楼下的时候李闯总觉得不踏实,回头去望,却又找不到哪扇窗户是凌飞家了,已经半夜,可偌大的小高层依旧万家灯火。
恋人吗?李闯觉着不像,凌飞要真有老公哪能对他全天紧迫盯人。可若不是特别亲密的,怎么会在凌飞家呢?呃,等一下,虽然凌飞有这里的钥匙,但这确定是凌飞家么……李闯纠结起来,另外为嘛那个面瘫君一定要是老公,他完全也可以给凌飞做……呃……小风吹过,闯哥被自己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同一时间,李闯脑袋里不确定是老公还是老婆的男人正抓着凌飞的头把人强行拖入卫生间按进洗手盆,然后不顾凌飞挣扎得像一尾活鱼,从容不迫地拧开了冰凉的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