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府提出让苏晗给四皇子看看后腰。
柏明湛趴在榻上,眉眼未动,闭着眼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绝了他老子,“他不行,先让城内几个圣手给他看看,等穆老先生来吧。”
柏知府鬓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柏明湛的话让他生气,可作为儿子对待父亲的态度更让他恼怒,“混账东西,你别忘了,再怎么样,我还是你老子……”
柏明湛终于睁开了眼,冷冷的看向柏知府,嗤的一笑,“皇上知不知道知府大人你这粗暴岸然的一面?”
“你个畜生……”柏知府胡子都竖了起来,抡起胳膊就要揍柏明湛,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一脚踢翻榻前的锦杌。
殳竹在帘子外面叹息了一声,摆手让廊庑下的几个小婢女离的远些。
锦杌咕噜噜转了几个圈后,室内归于寂静,父子二人僵持了片刻,柏知府粗喘了一口气顺手捞了旁边的圈椅坐到了柏明湛榻前。
柏明湛冷而幽深的目光里有一丝异色,他扭头别过脸去。
柏知府望着那张酷似自己的侧脸心情复杂,最像自己的还是这个浑小子啊。
他终是缓了声调蹙眉道:“周、章、李三位大夫都看了,说是没有大碍,可四皇子坚持说后腰钝痛,直不起身,下不了床……”
柏明湛似听到天大的笑话,又将脸扭了回来,唇角噙了几分嘲讽,“那就放话出去,四皇子伤了后腰,怕是终身落残,不能人。道。”
想用这种方式赖上柏府,也不看看他柏府是不是颗软柿子。
柏明湛嚣张无赖的话却是让柏知府眼底闪过笑意,“浑小子,你这是帮着皇上往你老子脖子上架刀呢!”
貌似责备,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子骄傲赞许的意味。
柏明湛瞥了瞥嘴,对柏知府的口是心非很是轻蔑,他爹柏知府,外人只道才高八斗风骨儒,实则内里粗暴阴险老奸巨猾,上至皇上贵妃,下至妇孺走卒,不知蒙骗了多少人。
他这老爹的心思有多深,无人能摸透,否则,这天下第一大府姑苏怎么能落在他的手里,还是多年扎根连任,将其把持的犹如金刚铁箍密不透风,皇上不是不想动他,而是动不了。
“浑小子……”柏知府又骂了一声,他不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柏明湛,这个他只能用另一种父爱关爱着的儿子。
父子二人又归于沉默,这一瞬却有什么在二人心中流转。
柏明湛深感别扭,他率先打破沉默,不耐烦道:“行了,那小子是我的人,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还是赶紧去写请罪的折子去吧……”
柏知府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再怎么着我也是你老子,注意你对老子的态度……”
柏明湛直接撵人,“殳竹,送老爷!”
殳竹立刻掀了帘子进来,“婢子恭送老爷。”
柏知府的鬓角又是一突,在跨出帘子的一刻又转回身,意有所指道:“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安心当你的‘病’三少爷!”
殳竹送了柏知府出了如心阁,又进来亲自将柏知府踢翻的杌子整理好,觉柏明湛在沉凝,便轻手轻脚的掀起帘子出去。
柏明湛却出声喊住她,“说说采蘋居。”
柏明湛虽然一直躺在榻上,却没一刻空闲,潘锦儿和柏明秀闹的那两出殳竹还没来得及禀报,他这么一问,殳竹立刻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