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
見說不?通他,小?美人魚急了?,試圖越過他直接下車,車門已經被她打開了?一小?半,卻被沈言洲眼疾手快地一把撈進懷裡,連同車門一起?「砰」地一聲?關上。
就連車門也被上了?鎖。
「你放開我!」
沈言洲任由她掙扎,鉗制住她的雙手卻紋絲不?動,他完全不?為所動,直接開口命令前座的司機:「開車。」
柔弱的小?美人魚無法反抗,哭鬧了?一路,還是被帶回了?沈公?館。
氣憤的小?魚賴在車上不?肯下車,沈言洲也懶得和她廢話,直接把人打橫抱了?下來?,一路抱進了?她原本住的房間。
還是熟悉的裝潢,熟悉的擺設,和她離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就連床邊的冰櫃裡都放著各種各樣的冰淇凌,全是小?美人魚愛吃的口味。
但此時的小?美人魚顯然沒有品嘗美食的興,她趴進柔軟的床被中繼續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小?珍珠都快鋪滿床的四分之一的時候,她才終於停下來?。
一抬頭就發現?沈言洲竟然還沒走?,他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哭,也不?介意她把被子?都弄髒了?。
見她停止了?抽泣,他才終於捨得開口:「哭夠了??哭夠了?就去洗漱,你全身都髒兮兮的。」
「……我不?去。」
小?美人魚生氣地拒絕了?他。
「那就去睡覺。」
他說。
「我不?去!他現?在生死未卜,這都是我的錯,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她雙眼發紅,憤怒又傷心地望著他,「還有你,我真是不?明白,程澈不?是你朋友嗎?他現?在還在搶救,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地帶我回沈公?館?還若無其事地讓我去睡覺?」
「……朋友?」沈言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彙,他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小?公?主,你怎麼會這麼天真?你難道不?清楚嗎?在我決定計劃讓他聽見一切的時候,我們就不?可能是朋友了?。」
這倒是事實,夏桃心想,你們哥仨的友情其實一直都蠻脆的。
衛珺霸道張揚,完全以自我為中心;沈言洲冷心冷情,從不?對人敞開心扉;程澈遊戲人間,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三個人的相性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能做這麼久的朋友,只能歸咎於同年齡階層的小?夥伴太少,實在是別無選擇。
這種脆弱的友情就像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一隻魚就能攪和得一干二?淨。
小?美人魚呆呆地望著他,就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也知道他最難過的是什麼……為什麼還要特意讓他來?聽見這一切?」
沈言洲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他像是已經不?願意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有什麼問題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他伸出手,像是要帶她去洗漱。
他這種看似溫柔實則冷漠的態度,讓此刻本就心態爆炸的小?美人魚徹底崩潰了?,她一把拍開他的手:「明天再說?什麼叫明天再說?他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知道,你讓我明天再說?!沈言洲,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她手上的方向沒有控制好,明明只是想拍開他的手,卻不?小?心碰掉了?他掛在脖子?上的項鍊吊墜。
藍色鱗片被甩落在地,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鱗片直接碎成?了?兩片。
兩人怔怔地望著碎掉的藍色鱗片,誰都沒有要去撿的意思。
就像還有什麼東西,也一起?碎掉了?。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
「……冷血?」像是終於被這個詞戳中了?,沈言洲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怒氣,他冷笑了?起?來?,捏住她的下巴湊近直視她的眼睛,「我冷血?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冷血嗎?!」
小?美人魚被他捏住的下巴有些生疼,她卻掙脫不?開,她眼裡閃過一絲害怕。
這份情緒被沈言洲精準捕捉,卻只是給他的怒意添了?把火,只覺得五內俱焚也不?過如此,他怒極反笑:「先靠近我的人是你,說喜歡我的人也是你,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冷血吧?怎麼?現?在害怕了??後悔了??晚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對程澈那麼冷血嗎?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他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嫉妒他,在看見他摟住你的腰的時候,在他擁抱你的時候,在他當著我的面親吻你的時候,我嫉妒他嫉妒得幾乎快發瘋了?!」
「是你在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的時候,就執意要說喜歡我,但是了?解到真正的我之後,你又後悔了?是不?是?」他喉嚨里溢出一絲冷笑,「不?妨告訴你,我的後悔一點都不?比你少。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放你回了?大?海,否則他哪裡有機會介入我們之間?」
「這是兩回事!」
沈言洲扳過她的臉,直視她的眼睛,語氣冷硬:「看到他這樣,你難過了??心痛了??你的確有一點喜歡他,是不?是?」
小?美人魚搖了?搖頭,不?說一句話,只是小?聲?啜泣。
這其實是個不?需要問出口的問題。
他們之間到底還是有了?其他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