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擇手段的玩家,不是天真爛漫的人魚。
就這最後一天了,誰也別想妨礙她。
衛珺這才意識到,從他開口以來,人魚少女的反應平靜至極,他只能看見她露在面具外的藍色眼眸,卻透不過兔子面具去看她真正的表情。
為什麼聽見這個消息,她還能如此平靜?
他想不明白。
他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沈言洲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啊。」
「他只是想要你的血。」
「我知道啊。」
「你會死的。」
「我知道啊。」夏桃笑了,誠懇地說,「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但是……我不走。」
徹底的沉默。
長久的死寂。
「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你,明知道你會死……」衛珺說不下去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孩,以至於他混亂的思緒都找不到出路。天真還是愚蠢,他幾乎無法給這種行為下一個定義,就連原因都只能胡亂揣測,他只能定定地望著她,「……你就這麼喜歡他?」
夏桃一愣。
啊這。
這、這個……
夏桃(→_→):這真是個不怎麼美麗的誤會。
她想了想,自己剛才的發言好像確實有幾分執迷不悟的戀愛腦氣質,難怪會給衛珺造成這種錯覺。
算了,就讓他誤會下去吧。
鍋讓沈言洲背。
愉快地決定好,夏桃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說:「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演唱會還沒結束呢。」
她走了。
衛珺一個人站在寂靜的走廊上,環形場館外是人群狂歡的喧鬧聲,風吹進來,像是間隔了兩個世界。
他仍然難以消化自己剛才聽見的一切。
為什麼?
為什麼明知道是利用,明知道會死……她還是不顧一切地要留在沈言洲身邊?
就因為愛情嗎?
*
演唱會的下半場,沈言洲在貴賓室見到了衛珺。
明明是邀約的一方,卻不說明來意,衛珺坐在沙發上,在沈言洲進來的瞬間,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視線從上而下審視般地打量了他一圈。
沈、衛、程三家的圈子裡,沈言洲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