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月看着不远处气势汹汹过来的沈夫人,冷笑“这些话,你跟我们说没用,得夫人信了才成。”
沈夫人怒气冲冲过来,看到柳思安怀中的包袱,亲自上前一把夺过打开,都是各种值钱的细软饰,她冷笑道“想跑你不是情深意重吗我们沈家的难是你带来的,谁都可以走,就你不行。”
柳思安“”
没想到几天过去,沈夫人的这个想法还没变,怎么就成了她带来的了
本来华氏自觉亏欠她,平时对她多有照顾。肯定也会暗中护持沈居霖。要不是他起了贪欲想要拿这秘密威胁华氏,太傅府压根就不瞄沈家一眼好么
沈夫人不容她辩解,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走。当即吩咐人将她送回屋中,再不许出门
柳思安哪里甘心,大叫着自己要出去找人帮忙。
沈夫人冷笑“你认识的就那几个人,都去过一遍了,要帮早就帮了。”
也是她跑了一趟后得知儿子的事再无转圜的余地,只能等
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等到最后,不过是罪名的大小而已。
沈家完了。
柳思安“”
无论她怎么喊,都再没能出门。
沈家的日子过得煎熬。
苏允嫣却还好,现在是春日,春光正好。秦休最近不太忙,好多时候都在家中陪她。
“沈居霖的事,你不用管吗”
秦休一笑“我要避嫌。”
也是。无论承不承认,柳思安都是她的姐姐。
苏允嫣歉然“拖累你了。”
秦休伸手刮她鼻尖,笑道“说什么傻话,我还想在家陪你呢。再说,你姐姐这一次之后,再不能拖累你了。”
苏允嫣扬眉“很严重”
秦休嗯了一声,语气
沉重“前两年,我忙着帮皇上肃清朝堂。沈居霖在刑部,有人参户部侍郎李录贪墨官银,这案子由刑部尚书陈鞍主理,刚好那时他家中母亲病重,案子大半都是交给沈居霖查的。李录贪墨官银做假账,几乎算是罪证确凿。但他就是不认罪,连声喊冤,言是有人污蔑。”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住。
苏允嫣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然后,李录画押了。那两年皇上为肃清朝堂风气,手段尤其狠辣,见李录认罪,皇上大怒之下,判他立刻处斩,家产抄没,全家配三千里,三代之内不得科举。”
秦休语气愈沉重,“这几日,刑部在翻查此案,现李录乃是昏迷之际被强行画押,并且,他真的是冤枉的。那账本是他身边随从所改,官银也是随从弄回府中故意陷害这事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当初丢失的官银,并没有在李录的府中找到,皇上还以为被他藏起,又了一回怒。因此,李录的家人在配的路上就死伤大半,他儿子,十五岁就考上秀才,聪慧过人,当年甚至没能熬到荒城李录没有贪墨,纵然有失察之罪,如此下场,也太过惨烈。”
苏允嫣默然“都是沈居霖干的”
“是,李录画押,是他亲口吩咐人按上的指印。当初的官银,他也有份。”秦休扶着她“你怀有身孕,不宜听这些,我会看着的,不会牵连到你和岳父。”
官员但凡沾上贪墨,再大度的帝王都容忍不了。
沈居霖这一次真的完了。
甚至,当初他故意冤枉李录,害皇上错判。这天底下,帝王肯定不会错,错的都是底下的官员。为了平息错判李录的怨气,这份罪责肯定会落到沈居霖身上。
苏允嫣在府中没出门,京城中却人心惶惶。贪墨官银之事牵扯了上下十几位官员,大街上天天都在抄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被圈到一起除去身上的绫罗绸缎钗环饰,赶去了女犯所居之处,等着最后的判决。
至于沈家那边,当初只抓走了沈居霖。沈夫人天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之前她四处求情,其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看到那么多人因为儿子被抄家,沈夫人愈害怕。
这份
害怕还不能对外说,她得强撑着,不能弄出恐慌来。要不然,沈府定然大乱。
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哪怕沈家下人基本不能出门,他们也听说了最近的事都是因自家而起。
这些人都被抄了家,沈府又能好到哪儿去
下人真要想跑,沈夫人是拦不住的。她将自认为是心腹的人放在门口予以重任,但这天底下谁还没个亲戚朋友
再有,心腹也是要活命的。夜里,沈府下人各自打着包袱,纷纷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