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側臉讓巒星河立即認出,這不正是秦喜來……
「秦公子?」
秦喜來抬起頭,有些迷濛的眸子霎時清醒,笑著摸了摸後腦勺道:「我怕巒掌柜尋不到大娘家,所以想著一會兒給您帶路。」
望著秦喜來被太陽曬紅的臉,眸子乾淨得仿佛沒有一絲雜質,如此簡單善良的人還真叫巒星河狠不下心來拒絕。
「可吃晌午了?」巒星河心底嘆氣,帶起淡淡笑意問道。
「吃……吃過了……」
撒謊都不會的人,在書里竟能舌戰群臣,與主角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
不知短短几年,秦喜來究竟遇到了多少事,才會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面慈心冷。
「不若公子就進來和我們一起吃點,吃完我隨你一同前往張大娘家。」
「不用不用。」秦喜來驚慌地連連擺手:「我在門口等巒掌柜的就是。」
「爹!吃飯了。」等了半晌沒見人的巒武出門來尋人,見到人就立即驚喜出聲:「秦兄!」
「巒兄。」秦喜來更覺羞愧,耳朵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經過巒武解釋後巒星河才知,兩人竟然是國子監同窗,對方也已是舉人之身,平日裡經常在一起探討學問。
既是同窗,巒武更加熱情地將人拉進後院,一路上不停的說著話,看得出來很喜歡與之相處。
飯畢後,巒星河父子不忍拂他的好意,便跟著秦喜來一起去了那大娘家。
大娘姓張,長子剛滿十四歲,二弟十二歲,最小的妹妹剛才剛滿十歲。
巒星河沒有買下幾個孩子,只是與大娘和其長子簽了兩份活契,當是給兩人尋了份活計。
從千恩萬謝的張大娘家出來後,秦喜來神色有些恍惚,沒走幾步後忽然朝巒星河拱了拱手:「不知巒掌柜飯館裡可還要夥計。」
「你還有想介紹的人?」巒星河奇怪。
秦喜來搖頭,還未說明臉現紅了個透,巒家父子靜靜等他沉吟半晌後緩緩開口。
「我想為我自己和弟弟尋一份差事。」
舉人之身,放在本世界已能算是士族,光是隨便尋家書院教書每月也有幾兩銀子進帳,完全不至於淪落到要去飯館打工的地步。
所以巒武神色震驚,嘴唇張張合合好幾回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既鼓起勇氣張了口,秦喜來倒顯得放鬆許多,翹起唇角無奈苦笑後解釋起來。
他家就是個都城人家裡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老百姓。
家中為供他讀書早已耗盡家財,秦母生小妹時傷了根本,妹妹和娘常年都要湯藥養著。
秦父在布莊做掌柜,每個月掙來的銀子幾乎都花在了他們娘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