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坊那家私塾,夫子是個屢試不中的老童生,開設私塾不過就是為下次院試籌銀子罷了,心思既不在私塾又怎會用心教學生。
所以他束脩便宜,來者不拒,授課只讓學童們自己背誦,每日只講一個時辰便下學。
在城中,那夫子的名聲早爛大街了,這幾年騙得全是聽信謠言而來的村中百姓和山民。
「若巒老弟想讓孩子好生識字讀書,聽老夫一句勸,切莫去石磨坊那家私塾,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多謝羅掌柜告訴巒某。」巒星河拱手致謝,心中已有較量。
幾句話間,臨街醫館的夥計急匆匆又跑來催人,羅掌柜地見狀,忙起身拱手告辭:「那日後老弟有了好藥材可別忘了送到老夫這來。」
「羅掌柜莫嫌棄在下送來的都是普通草藥就好。」
「哪會,哪會。」深深看了眼依舊擺放在櫃檯上的銀錠子後,羅掌柜已有所指地笑了笑:「憑老弟的能力,家中怕不是有不少值錢藥材。」
百兩銀子,尋常人家十幾年都存不下,放在巒星河面前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哪是甚沒見過世面的普通山民,能在茫茫大山中尋到百年天麻,眼力見便不會是尋常人。
送走羅掌柜,巒星河將幾錠銀子收進懷裡,又問了下夥計城中何處有布莊後才轉身離開。
***
這一日,巒星河並未忙著啟程,在城裡瞎逛大半天,採買了一大堆物件兒,隨後請掌柜的第二日一早送東碼頭後就在旁尋了間客棧住下。
天黑前小小眯了兩個時辰,睜眼之時夜色已然全部黑透。
巒星河晃悠著出了客棧,在東碼頭旁的小巷子一路疾走,來到白日裡瞎逛尋到的一處死胡同。
這裡應該也是讓船停靠的小碼頭,除了來處的小道三面環水,河道對面全是農田,站在碼頭上連吹過來的風都泛著股冷意。
【附近百米處無人走動,現在要兌換船嗎?】鶴頂紅出聲詢問。
巒星河伸了個懶腰點頭。
只見他們所站的碼頭半空,空間仿佛被撕裂開來,一艘灰撲撲的船似是被人拽著拉了出來。
隨後船輕輕被放到了水面上,從頭到尾只在入水時發出了一點點動靜。
不愧是二手船,光從外觀上就看就泛著股子年久失修的陳舊感。
【外觀雖然糟糕,但內里不錯。】鶴頂紅從烏棚口裡飛出,喜滋滋地報告。
巒星河登上船檢查一通,只四個字給出了評價。
「馬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