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低声:“嗯?”
暮晚摇:“你有没有觉得你结束得很快?”
言尚没反应过来。他也许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
暮晚摇手指在他胸前划圈,声音娇娇的,又不怀好意:“当然,我是不嫌弃你呀。只是、只是我给你一个猜测……你是不是不行呀?”
言尚一怔。
然后板脸:“乱说!”
暮晚摇煞有其事,飞眼瞪圆:“我说的是真的呀。很多男的都会这样,这叫‘肾虚’,你知道么?你没有跟人这样过,你当然不懂。但是肾虚的话,需要早早看病,好不了的话,就是一辈子的毛病。
“幸好我是公主,皇宫有很多这种秘方。我可以悄悄拿药给你补。”
言尚轻斥:“又胡说。”
暮晚摇笑嘻嘻。
他抱着她,在怀里搂了半天,暮晚摇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一直抬头亲他下巴。而暮晚摇都忘了自己之前的话了,她朦朦胧胧间快要睡着了,听到言尚低声:“……真的要吃药么?”
暮晚摇一下子瞌睡醒了。
她瞪大眼看向言尚。
哈哈大笑。
她从他怀里滚出,笑得两腿乱蹬,哎哟哎哟抱着肚子颤抖,快要笑晕过去了——从没见过这么好骗的郎君呀!
言尚便当即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气恼地来掐她的脸:“暮晚摇!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是不是?”
林道矜淡一笑,负手而立,示意乐师们奏乐。
悠扬曲声响起,丝竹声先开。众郎君们本是给面子地听一听,并不在意,然而紧接着,鼓声加入,编钟声加入,曲中瞬间多了铿锵决然之意。如杨嗣这样的人,便当即停了自己举着酒樽的手,侧头看向那些乐师们。
乐师们旁边坐着的歌女还未开唱,先由林道声音冷淡地诵读陛下的题字:
“佑和二十三年春,风调雨顺,百使来朝,贺朕之寿。
颂不辍工,笔无停史,乃歌乃讴……功过千秋,特留三书缀记:女儿行、少年行、英豪录。愿我大魏,运膺九五,泽垂万世!”
言尚目光沉静,轻声:“果真澎湃,英豪之气扑面而来。”
之后,歌女还是唱曲。
杨嗣手指搭在案上,低头聆听,侧脸冷然无比。歌女声音不如平日那般柔婉,而是清亮无比,越长音调越高。音乐越急,歌曲越激昂……所有男女们都停下了觥筹交错,去听那曲声。
曲声第一段落低下的时候,杨嗣淡淡一声:“好有气魄的诗。”
话音一落,他瞬间站起,抽出腰间白虹一般的长剑,掠入了正中围出的空地上。
“长安英豪录”第二段落开始的时候,杨嗣便跟着乐声,开始舞剑。
少年郎君剑意锋利,一往无前,配着歌女的声音,何等飒然!
蒙在石当即一声喝:“好!”
他大笑:“曲是好曲,宴是好宴!本王也来为尔等助兴——”
蒙在石抽身而出,腰间剑也被他取出,如雪寒光,刺向杨嗣。杨嗣回身格挡,蒙在石再攻!二人在席间舞剑,且战且歌,且舞且狂……众人纷纷喝彩:“好剑舞!难得一见!”
暮晚摇跟在皇帝身边吃宴,却听得楼下喧哗热闹声。她情不自禁地让人去问,弄清楚下面在乐什么后,暮晚摇便坐不住了。
她从皇帝筵席这里抱了一坛酒,就随便找个借口,要下去找那些儿郎们喝酒了。
皇帝没拦住,又让她给溜走了。大内总管见皇帝脸色郁郁,便忙安排刘文吉跟上去,打探一下那些儿郎们在笑闹些什么。隔着这么远,怎么竟把公主拐走了?
杨嗣和蒙在石剑舞肆意,气势如虹。
围在此席周边的人越来越多。
言尚静静而坐,带着极淡的笑看着他们舞剑,忽听到身后婉婉慵懒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杨嗣和蒙在石都停下,看向她。
见女郎腰肢如柳,款款扶风而来,既是端庄大气,又妩媚风情。
歌女的唱曲声还在继续,暮晚摇听了一下,若有所思,笑道:“你们在听‘长安英豪录’吗?那也应该听一听‘女儿行’和‘少年行’。”
翰林学士林道在旁边道:“还未曾编曲。”
暮晚摇扬眉:“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编给你们。取笔墨来。”
众人顿时惊喜。
连林道都喜不自胜:“昔年听说丹阳公主博于才,精于乐,绝于貌,未曾有缘见识。今日竟有这般荣幸么?”
暮晚摇翘唇一笑,坐了下来。她特意坐在言尚旁边,将酒坛递给他,还多嘴一句:“不许偷喝。”
言尚笑着摇头。
笔墨送来后,他跪在她身旁,亲自为她磨砚。暮晚摇看他一眼,又见众儿郎女郎们都期待地等着,她便只抿唇一笑,低头开始写曲子了。
管弦乐声重新弹奏,“长安女儿行”“长安少年行”,于此夜见众。
歌女和乐师试着弹唱,杨嗣在场中舞剑,蒙在石为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