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许灵卿不仅背着他偷偷改造了腺体,现在居然还因为这个离谱的原因,强迫他要个孩子?!
江雪坞既心疼又生气,他阴着脸,砰的一声踹开门,捧着一碗面和一叠菜,力道极大地将其磕在桌上,一瞬间桌上汤汁四溅,惊动了抱膝盖坐在角落里埋头反思长蘑菇的许灵卿。
“。。。。。。。。。。吃饭。”
江雪坞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用脚尖踢了踢他,随后面无表情地解开围裙,甩在椅背上,就想回房间,下一秒就被许灵卿牵住了衣角,可怜兮兮道:“老公。。。。。。。。”
“别喊。”江雪坞不咸不淡地看了掌心紧紧攥着手链的许灵卿一眼,皮笑肉不笑:“应该是我这么叫你才对,是吧?”
“我真的错了。”许灵卿听出了江雪坞的言外之意,一个猛扎子扎进江雪坞怀里,像个不安的猫崽子似的蹭他,姿态放的极低,嗓音沙哑难言:“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是我。。。。。。。。”
“行了。”江雪坞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几厘米,眼睛盯着他直言道:“我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许灵卿:“。。。。。。”
他又迷茫了。
看着许灵卿逐渐开始涣散的瞳仁,江雪坞知道对方又在乱想,叹了一口气,将他按在座位上坐下:“孩子,应该因为父母的爱所以出生,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明白吗?”
许灵卿闻言动作一顿,低下头,半张脸隐在阴翳中,只露出下垂的眼尾,指尖收拢进掌心:“。。。。。。。。。。不明白。”
既然孩子是因为爱所以才出生的,那为什么他的爸爸和母亲既不爱彼此,也不爱他?
他像是婚姻生活里必须完成的一道公式,一个夫妻之间乏善可陈的交流道具,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充当父母恩爱的工具,不要时便被抛弃,无人在意,无人想起。
许灵卿缓缓收紧指尖,过于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身形瘦削,被风吹起半截衣角,露出白皙的腰窝,手背因为力气大的几乎要绷起青筋。
眼前忽然浮现起一幅幅破碎泛黄的记忆片段,一股脑塞进他的脑袋里,刺激他头痛欲裂。
他忽然想起年幼的自己坐在宽大的厨房里,一直等啊等,等到饭菜都凉了,也没有等到父母回来陪他吃年夜饭。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趴在桌上睡着的他才听到车辆驶入庄园的声音,模模糊糊醒过来,艰难地爬下有些高的椅子,穿着厚重的棉服,像个小鸭子似的,摇摇摆摆走到许虞烟面前。
他手里捧着留给父母、他最喜欢吃的土豆丝,眼睛睁的大大的,费力踮起脚尖,声音含糊不清:“母亲!吃!”
许虞烟正和林玉珩吵完一架,心情正是糟糕的时候,见到许灵卿那和林玉珩有着七分像的脸更是烦躁,猛地挥手怒斥道:“滚!”
a1pha的力气很大,许灵卿那是还是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直接被许虞烟扇倒在地,白嫩的脸颊迅泛起一片红肿的巴掌印。
瓷碗从他手中脱落,在地上碎成无数尖利的碎片,许灵卿因为巨大的推力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尖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他的皮肉,强烈的刺痛感使他稚嫩的笑意慢慢凝固在脸上,看上去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母亲,为什么要生气?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一旁的管家赶忙上前将年幼的许灵卿抱了起来。许虞烟指尖穿过头,别过脸烦躁地“啧”了一声:“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油腻腻的看着就心烦。”
说完,还自言自语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林玉珩离婚了,真是个麻烦精。”
“。。。。。。。。。。”
管家不敢违逆许虞烟,连忙叫人将许灵卿带了下去,动手麻利地将那碗土豆丝扫进垃圾桶。
许灵卿被人抱上楼梯,回过头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不知为何,这副情景牢牢在他心头扎了根,以至于现在想起时,掌心上的疤似乎也还在泛着疼,经年不息。
第18章骗你的(修)
许灵卿坐在饭桌前,微黄的灯光在他的旋处打下淡淡柔柔的莹润,给人一种极具欺骗性的乖巧。
然而视线下移,却见许灵卿的瞳仁似墨玉般黑润,掌心死死地攥着江雪坞送他的手链,因为大力皮肤已经被银链印出蜿蜒的刻痕。
江雪坞见此动作一顿,低眉似乎轻叹了一声,攥住许灵卿的手腕,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指尖,语气不容置疑:“松手。”
“。。。。。。。。。。”
许灵卿慢半拍地抬起头,茫然的瞳孔里残存着似小动物般的警惕,一闪而过,掌心攥的更紧了,几乎要掐出血来。指尖泛白,牙齿用力咬着嘴唇,片刻后染上如朱砂般馥郁的红。
江雪坞:“。。。。。。。。。。”
“怎么这么固执呢?”
想要的东西,想留住的人,即使攥的满手鲜血淋漓,也非要不可?
其实,许灵卿并不是不够努力去学怎么去留住一个人,只是学错了。。。。。。。。。
许虞烟没有教会他,林与珩也没有。。。。。。。。。没有人教他。。。。。。。。。
他像被人遗忘的幼童,又仿若穷途末路的赌徒藏着最后一块金子,在角落里孤独地攥着江雪坞给他的唯一一点甜。
只是这点甜太少太少了,随着时间的逝去,只酿成满心的酸苦与偏执。
江雪坞怎么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