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拍拍他的肩。
“把该干的事干了,不要留马脚。”她说,“你是世子,什么样的女孩得不到,何必念念不忘一个多年未见的人。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但看你这般讨好一个女子,仍替你心酸。更何况,王爷说的没错,你不是当年的你,她也早不是当年的她。”
沈少归默然片刻,道“孩儿谨遵教诲。”
安王妃满意了,瞧着眼前的便宜儿子,道“王爷还有话要说,喝了姜汤就赶快过去吧。”
“是。”
安王妃走到门边,脚步微顿,又转身问“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母妃请说。”
“当年薛氏生的那小子,可是被你杀了”
沈少归然片刻,才意识到薛氏生的小子是指真正的安王世子。
他大惊跪地,额头渗出冷汗“母妃明查,公公子他是病死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安王府公子动手。”
安王妃轻笑“你急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当年我年轻气盛,见不得薛氏受宠,想趁着上京途中动手。却不想也罢,我看你倒比他更适合做这世子。”
王妃说完,在侍女搀扶下离开房间。
沈少归慢慢起身,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姜汤一口气喝光。
他抓着汤碗手不自觉越来越紧,咔地一声,碗边裂开一道缝。
他把碗放到桌上,理理衣衫,往书房去。
安王坐在宽大的梨木书桌后,挥退下人。
“你见到夏君才了”他平静地仿佛两人间没有生任何事。
“见到了。”沈少归答道,声音同样平静,“此人确实武功高强,韩厉与我合力仍不是他对手。”
“他是太祖选出来的暗卫,你们算什么。”安王顿了顿,问,“他可提到孝宗”
“提到了。”沈少归将那日情景讲了一遍,把夏君才所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复述出来。
安王皱眉,语气加重,追问“当真留下个孩子是男孩”
“孩儿不确定,夏君才没有明说,听口气似乎是的。”沈少归道,“另外,孩儿在追捕他们的过程中,现确如传闻所说,忠义堂与大昭过从甚密,应该是有大昭在背后支持。”
安王道“忠义堂这么多年开销不小,若没人支持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看向沈少归,夸道“你做的不错,回来半个月已经摸到这么多东西。”
“都是孩儿应该做的。”沈少归不敢居功。
他想问问安王为何回来,却到底因为昨夜的事有了隔膜,犹豫着没有开口。
安王只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么,沉声道“我这次能回来是因为汪帆。汪帆这人好大喜功,妄想如先皇一般征服四野。我借机表示剑州四万大军可随时听候调遣,他信以为真,当真琢磨起征讨西戎一事,让我回来整顿军队。”
他看眼沈少归,说“也幸而这些年有你在宫中走动,我才终得机会回来。”
沈少归低头“孩儿愿为安王府做力所能及的一切。”
安王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说“你在宫中时,我便想托人问你了。原野既是忠义堂的人,那他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可知道”
沈少归摇头“忠义堂露出来的人我们大多能查出身份,但是混进炎武司的就难办了,必是改名换姓过的。就连原野也不知道朝中还有没有忠义堂的人。夏君才非常小心,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所有细作的位置。”
安王不信,思忖道“总不会是孝宗遗腹子,年龄对不上,也不可能让那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
“父亲可是有怀疑的人选”沈少归问。
安王道“我也只是猜测,你尽量查一查。看看原野真实身份是什么。”
“孩儿明白。”
“忠义堂在剑州撒了这么多年网,不是轻易能挖动的。你和他们过手时注意分寸,不要未伤了敌人先伤了自己。”
“孩儿只命人封了各城门,断他们的路,不曾大张旗鼓搜捕。”
安王赞道“你这个孩子很聪明,也很会周旋,将来必大有前途。莫要被那些徒损精力的无用之事耽搁了。”
沈少归垂“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安王点点头,道“你休息下就快点回去吧,两天未归,卫所的人该着急了。”
沈少归躬身道“孩儿告退。”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