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笑道“这倒勾起我好奇,韩大人可否细说一二”
韩厉也笑“正好,韩某初来剑州也有许多问题想向王妃讨教。”
安王妃看了眼左右,婢女们识趣退下。
韩厉也朝原野点点头。
原野对纪心言打个眼色,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出去。
临走时,纪心言暗暗瞥了眼主座上的王妃,却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正与王妃探究的视线撞在一处。
她忙转身离开。
两人在仆从引路下到了旁边一间小厅等着。
小厅只是寻常的会客厅,陈设简单,没有太多装饰。
小巧的红木圆桌上摆了水果小点,婢女送上热热的茶水。
原野快环视四周,见房内布置简单,说“这安王府倒透着朴素。”
纪心言默默地坐到椅子上,手握着茶杯也不喝。
事到如今,猜都不用猜了。刺客也好,放火的人也罢,以及纪金海溺水一事,这些肯定全是安王府所为。
但就像原野说的,她与韩厉从来不是一个目标。
从得到王府邀请的那一刻起,韩厉的目的就达成了,他利用她一步步接近安王府的秘密,现在到了与对方谈条件的时候。
韩厉既然接受了邀请,意味着他接受了交易的请求。
至于那失火的戏船,枉死的人,不知踪迹的玉楼,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
原野见她沉默,问“还想报仇呢”
纪心言摇头“我从来没想过报仇。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你知道吗,我们老大手里握着的秘密多了去了,他可能是天底下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原野道,“但皇上不问,他从不主动说。因为有些真相,一旦曝光,死的就不是五十几个人了。”
纪心言抿唇。
“所以你最好不要深揪。”原野劝完,问她,“你对安王府有印象吗”
纪心言摇头“没有。”
身份落差太大,除非是来王府唱戏,但原主离开剑州时不过十二岁,就算纪家班真能去王府唱戏,应该也没小女孩什么事。
韩厉与安王妃谈了很久,他二人一直等在小厅中。
到午膳时间,有婢女过来请他们去饭厅用膳。
除了派来服侍的婢女,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纪心言忍不住念道“这么久。”
原野笑呵呵的逗她“你说王妃会不会和老大谈交易,让他把你留下。”
“不可能”纪心言脱口而出。
原野一愣。
纪心言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快,找补道“我的意思是,韩大人怎么可能受贿。”
原野听了直笑,打趣她“不要用这个词嘛,那叫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呆久了,把他美化了”
纪心言知道韩厉在金钱方面并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她瞟眼原野说“你这样背后说韩大人,不好吧”
原野想了想,“是不太好。”问她,“你会告诉他吗”
纪心言摇头。
原野道“那就行了。”
纪心言
吃过午饭,婢女带她去了趟净房,再回到那间偏厅时只有她一个人,原野不知去了哪。
纪心言猜着应该也是饭后三急,便独自等着。
才坐到椅子上,就见对面墙角下散卷着一幅画,像是从墙上掉下来的。
她不记得之前那里有没有挂画,但见没人注意到,便上前将画拾起,小心地放到八抬桌上,然后去门外叫婢女进来,说“有张画掉了。”
很快,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仆妇快步进屋,先对纪心言道声谢,然后拿起那画展开,视线往墙面上扫。
画是正对着纪心言的,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画卷上。
画上是一个年轻男子,容貌非常漂亮,一身锦衣,手持长剑,颇具神采。
从画上看不大出具体年纪,但从衣着和型猜,应该尚未及冠。
那妇人大约是没找到合适挂画的地方,便打算先退下,一回身,见纪心言正在看画,便笑道“大人可是认得这画中人”
纪心言摇头笑道“不认识,只是见这人样貌不俗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