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聲沒有停留,醉意襯托下,她褪去素日冷清寡慾,眉梢眼角染上了迷濛霧氣。等江浮定神時,香草橡木的濃郁酒香已經盈滿鼻息。
「還有四小時,結束後,你隨時可以離開。」
林聲性子寡淡寥落,並不熱衷這件事,卻要求八小時不停歇。江浮猜出她必定經歷了什麼,是在藉此疏解內心郁苦,卻不敢試探其中隱秘。
單是靠近片刻,江浮的心湖就被撩撥而起,再也無法平靜。她感受著噴灑頸側的滾燙鼻息,暗嘆寫文十年,竟然沒有一次親身體驗的感觸多。
八小時素材夠她吃一輩子。
江浮沒能承受住誘惑,逼身壓近,將林聲禁錮在落地窗前。
臥室燈被隨手摁滅,細碎的吻落下。
林聲略微仰頭迎合,修長纖白的脖頸在暗光下更勾人心魄。
僅是一窗之隔,臥室里溫度迅攀升。
落地窗外,霓虹夜景在雨幕里閃爍不息,隱約還能看到遠處河海交接處飄蕩的遊輪。
江浮心跳驟然加快,腦中搖搖欲墜的理智徹底崩斷。她攏著林聲,幫她把略帶潮意的松落髮絲挽到耳後。
林聲身上的羅勒雪松香很是好聞,餘韻淺淡並不常見。在這種境地下,清冽冷香意外成了燎原大火的助燃劑。
江浮好像誤入泥沼,在其中越陷越深,她渾身燒灼,血液似乎在沸騰叫囂。
「我記起今早見面時,你穿著暗花點綴的黑綢長裙,身形纖修,不染塵欲,現在好像變了個人,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可以作廢麼……」
她這只是玩笑話,仇家在暗,留在港城只有死路。
酒精是最好的催化物,剛才一杯百加得入腹,林聲眼裡儘是朦朧醉意,潮濕的吻如雨點席捲而來,她好似在舟中浮沉,只能隱約看見眼前重影。
這棟別墅倚踞海灣,遠離鬧市區,正是夜幕時分,只有外頭傾瀉而入的薄光,安靜灑在林聲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都快要窒息。
江浮關了燈,特地把空調溫度調高,她望著窗外夜景,啟唇輕聲問了句。
在這裡怎麼樣。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林聲沒有回應,她倚靠著落地窗,整個人軟若鴻羽。
江浮分不清她到底醉沒醉,只感覺到圈著脖頸的手忽而收緊。
林聲在演藝圈這些年,混跡各種酒局,常有推脫不開的時候。百加得那麼烈的酒,換做別人早就倒頭睡了過去,她能保持些許清醒已經很不容易。
登頂,退潮,循環往復。
凌晨五點半,天色微醺。
未盡餘聲很快被洶湧浪潮淹沒,下了整夜的稠密雨絲終於停歇。
江浮倒了杯酒走到落地窗前,怕自己誤機,抿了一小口後就不敢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