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岑钟住些时候,便趁早离去,说他天赋极高,生来便是该飞升的,安禾门不能助他,更不能耽误他。
一言一行,严肃至此,不再是大小姐,而像当年的禾门主。
不禁令围观者感慨,如今调过来了,变作石头的,成了禾青青。
万幸的是,岑钟也调过来了,他不做石头了,他如今格外的通达、领悟力也极高。
禾青青那翻大义凛然的话说完,岑钟毫不意外,反而不慌不忙道“话虽如此,但怎么办呢”
禾青青
岑钟看着禾青青,微微地笑“我年少时心性不够坚定,被大小姐您的美貌和不凡晃了魂,又被您一句我等你回来夺了魄,我后来到了昆虚,全凭对大小姐的满腔爱恋才撑下来,修到了合体,教我的大师说,我这是以情入道。”
岑钟“我既是以情如道,如今大小姐要赶我走,我自是要伤心的,我一伤心,别说飞升,怕是这合体都维续不了。”
“维续不了,在外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门派还不留我,我同个被逐出师门、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有何区别”
禾青青
岑钟变出自己的剑,握住、一把拔出,轻飘飘又正色道“不若就此自我了断,也好将此身留在收容我、教养我的师门,落地归根。”
禾青青“”
禾青青震惊了。
这人去大门派,真的是去修炼身法的,不是去修炼嘴皮子的
眼看着岑钟没有分毫虚晃地拔出剑,禾青青赶紧施法,弹在那拔剑的手上,又一个箭步过去,抬手就要夺剑。
岑钟收剑,一个避让,避开了禾青青的手,却没避开她的人。
非但没避开,还见机伸手搂住了禾青青,与她腰身紧贴,再就着这亲密的姿势,故作伤感地叹息道“师妹五年前说要等我回来,五年后却要我早早离开,着实令人伤心。”
禾青青挣脱不开“你”
赫然闹了一个大红脸。
那气愤的神情分明在说不知道授受不亲
岑钟故作不知,反问“对了,当年那被你扯去做定情物的玉佩”
当是时,一众师弟师妹欢欢喜喜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堂内,走
众人整齐地退了出去。
还把门给关上了。
岑羽这一幕怎么有点眼熟。
对了,当初刚上天,他睡得好好的,天君派了人想接走小球,闯入后见到他与沧沉一起,不也是这样无知地进、默然地出的吗
岑羽边看着下方,边同躺在他腿上的沧沉随口提了句。
同时醒悟道“我还当他们退了是因为撞见你渡劫回来,怕你才退的,原来是因为”
哭笑不得,“是因为那个时候便觉得你同我有什么。”
沧沉也忆起,勾唇莞尔那时没什么是没什么,也只是往他怀里滚、抱着他睡,手往他衣服伸的时候,格外顺畅罢了。
岑钟最终还是留了下来,禾青青倒是想赶人,奈何岑钟正儿八经拜的师入的门,如今的辈分还是大师兄,赶谁也不能赶他。
何况岑钟以合体之镜现身,不但吓跑了那刚搬来便找茬的小门派,还令安禾门颓败式微的情势很快扭转。
别说镇上,附近的乡镇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想一览合体之境的,想借机自己、送孩子拜师门的。
安禾门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地位与热闹。
一直独挑大梁的禾青青也终于能歇口气了。
只是如今想入门的众多,安禾门既是修仙门派,再小也断没有不收弟子、敝帚自珍的道理。
只是谁收
自然是合体之境的岑钟收。
但岑钟以什么身份收
难道以大师兄的身份
门中师兄弟师姐们便同禾青青坐在一起商量,觉得岑师兄既然有实力、也有能力、想法挑门派的大梁,不若就让他做门主。
反正小门派,没那么多规矩,有能者担之便可。
禾青青只想了片刻,便点头称对。
然而这次轮到岑钟拒绝了。
禾青青直爽地问他为何。
岑钟反问“你不知为何”
禾青青做个不开窍的石头。
岑钟肃穆道“师父师娘收留我,教养我,拿我当亲子,更从不轻视我,整个安禾门都于我有恩,我如今学成归来,能回报自当竭尽所能。”
“但一门门主于我来说是莫大的责任,我自认担不起。”
禾青青脱口而出“那你上回还说什么带着门派,等我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