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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浩昌的脸色泛着青,怨毒又凶狠地盯着骆闻舟,近乎咬牙切齿地说:&1dquo;何忠义参与贩毒,一再纠缠我,我实在没有办法,bī到这里,只能动手。”

  &1dquo;何忠义参与贩毒?”骆闻舟声音一沉,&1dquo;你怎么知道的?”

  赵浩昌被铐在一起的双手撂在大腿上,抖动得停不下来,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指甲把自己抠得血rou模糊,却好似全然没有察觉:&1dquo;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我知道你们要查陈媛案,我是重要证人!我可以配合调查,但你们必须给我从轻的承诺。”

  骆闻舟看了一眼监控镜头,隔着设备,正好对上外面费渡的目光。

  费渡双臂抱在胸前,往前一探身,颇有兴地&1dquo;唔”了一声。

  陶然:&1dquo;怎么?”

  &1dquo;他先是自以为大获全胜,随后马上经历了致命打击、慌乱、bao怒,乃至于不小心被你们诈供,满盘皆输,却居然能在这么快地认清形势,调整心qíng,抓住你们的需求提出jiao易,”费渡低声说,&1dquo;真让人想起沼泽里的蜈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骆闻舟重坐回到赵浩昌对面:&1dquo;你说。”

  赵浩昌深吸一口气:&1dquo;我需要你的承诺、一条gan净的毛巾和一杯咖啡。”

  审讯室里,坑蒙拐骗、斗智斗勇,骆闻舟掂量了一下,感觉自己的&1dquo;承诺”一分钱也不值,于是慷慨地一点头:&1dquo;行。”

  片刻后,外面送进来一个jīng致的骨瓷托盘,摆好了湿巾、餐巾、香气浓郁的咖啡,旁边额外搭配了西点和一枝带着露水的鲜花,骆闻舟闻着味就知道,准是那姓费的孙子gan的。

  书记员和旁边的刑警面面相觑——同时不忿起来,他们net节值班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

  赵浩昌神色一缓,循着那枝花,他好像捡回了一点尊严,那尊严让他挺直了脊背,说起了人话。

  &1dquo;去年年底,我作为法律顾问,带着一个团队去花市东区见客户,那天准备喝酒,所以没开车,散场的时候我在附近找出租,结果被跟踪了。”赵浩昌慢条斯理地吃完东西,啜了一口咖啡,他微微呵出一口气,闭上眼睛,&1dquo;曼特宁吗,口感太冲了。”

  &1dquo;跟踪你的人是何忠义吗?”

  &1dquo;嗯,他认出了我,跟我要钱,”赵浩昌的话音已经重稳定了下来,方才乱瞟的目光不动不摇地回视着骆闻舟,&1dquo;敲诈,要十万。”

  骆闻舟打量了一下赵浩昌——此人皮囊上佳,堪称高大端正,再披上一张社会jīng英的皮,着实不像是能被何忠义那小身板胁迫的:&1dquo;你给了?”

  &1dquo;给了,你们应该查得出来,”赵浩昌嘴角微微一抿,他在小黑屋里蹲了一宿,苍白的脸上挂起了一点黑眼圈,显得眼窝深陷,分外yīn郁,&1dquo;我父母都是残疾人,连我在内,生了四个孩子,两个都有问题,我从读中学开始,家里就没有一分钱能给我花了,我攒蝉蜕、替人背东西、帮学校里的老师打杂,深更半夜到山里摘野果,攒起来拿到镇上集市上卖&he11ip;&he11ip;我什么都gan过,就是为了能把书读下去,有一天出人头地。”

  &1dquo;可是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吗?他们说我们是&1squo;哑巴’一家。后来我一路读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学,那些人这才另眼相看,我家一度门庭若市,出来进去的,都是来推销自己家里那些村姑的蠢货。”

  &1dquo;但是我大三那年,小弟弟出生了,我父母梦寐以求的第二个男丁,结果生出来跟二妹一样,是个先天xing聋哑的智力障碍儿,那是一场噩梦,从那以后,我们在村里人嘴里,又成了&1squo;傻子一家’,这是遗传的,将来我的孩子有很大的可能xing也会这样,懂吗?我的事业刚刚有起色,甚至有了女朋友,我很爱她,我不能任凭那些yīn沟里的耗子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只好拿点钱打掉他。”

  骆闻舟低头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住了,在一片非常清的白烟后面打量着赵浩昌:&1dquo;yīn沟里的耗子?”

  赵浩昌的心理素质卓绝,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不闪不避地盯着骆闻舟的眼睛:&1dquo;骆警官,你是燕城本地人吧?那你肯定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住在西区群租房里的滋味,我从来不敢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上学的时候拼命赚奖学金、工作以后没完没了地加班,就为了能多攒一点钱给家里——父母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只会三天两头地和我要钱,因为小弟的问题,他们甚至还打算冒着高龄再要一个孩子丢给我养,村里人的流言蜚语、村里人给他们的压力,最后全压在我背上。”

  &1dquo;我的家,快把我的骨髓都吸gan了,但我还是毫无怨恨,希望他们能在村里过得好一点,甚至专门请假回家帮着翻盖房。谁知道我只不过是中途去了一趟县城,回来的时候,我家就因为一场意外烧成了一片废墟,父母、弟妹都没了,一个都没跑出来&he11ip;&he11ip;我伤心yù绝,可是村里却在这时候传出谣言,说那场火跟我有关系!”

  说到重点了。

  骆闻舟神色漠然地反问:&1dquo;哦,那跟你有关系吗?”

  赵浩昌的嘴角猛地收缩抿紧,勃然大怒:&1dquo;这种话你也问得出来,你是畜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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