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福長嘆了一聲:「說不愁那是假的,你說都走到這裡了,結果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同樣都是人,那幫人的心怎麼就這麼狠?簡直比那沃羅鬼還可怕,這損陰德的事情也敢幹!」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但是里正叔,我還是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只是咱們走的這條路註定坎坷,遇到了人性當中最黑暗的那一面罷了。我猜測,堵住望吞河大橋的這夥人,和當初黃村的那一幫人都是一夥的,在太平盛世的時候,他們就是一幫悍匪,現在遇到亂世,沒有了官府管制他們,就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我過來是想告訴你,別犯愁了。」
關嵐把手裡面那一百兩銀子放進了魯達福的手中:「這是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咱們把一人二兩銀子的過橋錢給付了就是了,這些銀子也是當初在黃村裡面搜出來的,這不是一直在我這裡放著嗎,就算是給了那幫惡霸,咱們也不用心疼,畢竟都是他們自己的錢。咱們這些人算一塊,也就四十多個,一百兩銀子足夠了。」
第94章大凶之兆
「這……真的就把這過橋錢給他們了?」
「這不是最壞的打算嗎!我把這錢給你,就是讓你別著急上火,大不了就是這一步唄,當然了,有別的招咱們還得想別的招,就這麼便宜那幫惡霸,我的心裏面也不得勁。」
魯達福真的是有些感動了,鼻子當時就是一酸:「孩子你真是有心了。」
「所以你就別坐在這裡上火了,等著秦荊他們回來之後,咱們再好好商量一個對策。」
「好好。」
魯達福被關嵐拉著站了起來,然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臉不贊同地看著關嵐:「我說秦二家的,我可得說說你了,你叫你們家男人怎麼能連名帶姓的叫啊!咱就算是不像城裡人那樣,叫個相公夫君什麼的,最起碼的也得叫個掌柜的或者是當家的吧,以後可不好秦荊秦荊地叫了啊!」
「呃……那什麼我家鍋裡面還熬著糊糊呢,我得趕緊回去看看,里正叔我先回去了啊!」
「你這孩子,真不聽話!」
秦荊他們走了好長時間,一直到夜都深了,才舉著火把回來。
村裡的人也都沒有心思睡覺,一直在等待著他們,看見這些男人終於回來了,都興沖沖地迎了上去。
關嵐把米糠糊糊一直在灶上面煨著呢,看見秦荊回來了,先是給他遞過去一個水囊,裡面是放了糖和鹽的糖鹽水,看著他把那一水囊的水都喝光,然後把裝著滿滿的糊糊的瓦罐遞給了他。
「別的先別管,把飯吃了再說。」
秦荊隱晦地凝視了關嵐一會兒,直到她的視線移了過來,才有些慌亂地轉開頭,大口大口地喝著瓦罐裡面的米糠糊糊。
「今天的米糠糊糊感覺特別的好喝。」
秦荊有點沒話找話地說。
「你太餓了的緣故吧,不過我今天在米糊裡面加了些芝麻油,這還是上次從黃家村裡面拿出來的,我怕時間長了壞了,還不如咱們吃了呢。」
「嗯嗯,好喝。」
秦荊三口兩口把糊糊喝完,知道魯達福等的急,把瓦罐收好,就帶著關嵐到了老魯家那裡。
孫家的那四個兄弟也都回來了,都是一邊大口吃著飯,一邊和魯達福說著話。
「我們順著河跑了老遠了,也不知道是這塊特別荒涼還是咋的,除了那幫王八犢子占著的那座大橋,就沒有別的橋了。」
「我們這邊也是。」
秦荊接著孫岩的話頭說:「難怪那幫人那麼的有恃無恐,看來若想過河,只能是走這座橋,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繞多遠的路,才能夠把這條河給渡過去呢。」
「那可咋整,看來咱們只能想辦法從這座橋過去了。咱們大傢伙都說說,有什麼辦法啊?還是乾脆每人付給他們二兩銀子,咱們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孫磊煩躁地掰斷了手中的樹枝:「憑啥給那幫王八犢子錢啊?要我說咱們就和他們干,還怕他們是咋的?」
姚蘭的聲音十分的尖利,一下子就打斷了孫磊的話:「你就知道干!那幫人那麼多,還都那麼凶,咱們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
張大喜和趙貴一家也不贊成打:「咱們出來逃難,所求的就是一個平平安安,成天打打殺殺的,和咱們待在村裡面有什麼區別啊,要我說能好好的咱們就好好的,別打了!」
「可不是唄,這傷了胳膊腿的遭罪,傷了性命,家裡面剩下的老小就沒法活。要我說也是穩妥一些要緊,就給錢保平安得了。」
關水生有些犯難:「一人二兩銀子,我們一家四口,那就是八兩銀子,上哪拿啊?」
魯達福看著這些鄉親都愁的夠嗆,於是就把關嵐給他的那一百零銀子拿了出來。
「出門在外,一文錢就能難倒英雄漢啊,好在這不是還有秦老二兩口子呢嗎,上一回秦老二滅了悍匪的那個村子,從村子裡面淘騰了不少錢,今天老二家的把銀子給了我了,既然大家都不想冒險,那咱們就花錢保平安吧。不過這幫悍匪詭計多端,而且一點人性都沒有,就算是咱們決定花錢過橋,也要再商量一個辦法,防著他們變卦,在橋上害咱們。」
秦荊點了點頭:「叔說的是,明天咱們過橋的時候度一定要快,把牲口車趕在前面,老人和孩子一定要坐在車裡面。沒有車的成年人跟在後邊跑,我和孫家兄弟、楊墨和魯惠魯能在後面斷後,你們走在前面的什麼都不要管,就是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