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牛厉声道:“你们都记住了,我们现在是打仗,不是在千户所的校场上。这些不过是些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贼寇而已,即便如此他们已经是如此的顽强,日后若是碰上比这些贼寇凶残十倍,身披重甲披坚执锐的后金铁骑你们若是还存有小看之心的话,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都说战场是最好的老师,当这些菜鸟们亲眼看到这一幕后,他们对战场的残酷才算是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动辄断手断脚甚至命丧黄泉,这就是战场。
“贼寇的实力大伙也看到了,现在你们还认为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部斩杀当场么?”
“好了,既然你们都没话说,现在全体听我命令,所有人立即返回,将此事报告给千户大人……走……”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中,一群人朝着原路返航而去。
而在数百米外的谷川雅晴看着离去的骑兵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刚才就是那名骑兵的冲锋就夺取了他两名手下的性命,这名骑兵精湛的骑术和武艺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难道这才是明国军队的真正实力吗,这支骑兵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最后他决定立即报告给直立花堪大人,在他的命令下一行人立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由于太过急促,地上躺着的那些被糟蹋过的女人和东西也顾不上拿了……
第oo97章直立花堪
其实杨大牛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过十多分钟,就连续有两队倭寇6续赶到,他们跟谷川雅晴率领的这队倭寇会和后商量了一会便调转方向朝着镇江府赶去……
镇江府西临南京东靠江都(扬州府),加之又是漕运的枢纽通道,是以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大明立国后的两百多年时间里镇江曾经面临过两次兵灾,可悲的是这两次兵灾都跟倭寇有关。
炎炎的夏日洒在大地上,往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镇江城如今已经是人迹罕见,原本江边穿梭如织的船只也不见了踪影,昔日繁华的江南腹地竟然变得死气沉沉。镇江城的四个城门紧紧的关闭着,足有七八米高的城墙上站着一名名头戴将整个脑袋包了大半的蓝色头巾,身穿紫花布甲,脚上还裹着绑腿的青壮士卒,这些士卒或是手持长矛或是握着腰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紧张的观察着城墙外的动静,在北城门楼上,现任的镇江知府吴振良在镇江守备龚大献的陪伴下查看着城防的守备情况。
看着城墙外数量众多衣衫褴褛的倭寇正不断冲着城墙出怪异的吼声和挑衅的嘲笑,吴振良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转头问龚大献道:“龚守备,贼寇如此猖狂,你身为镇江守备难道就没有一点退敌之策吗?”
龚大献苦着脸道:“大人明鉴,莫看贼寇装备简陋,可战力却极为厉害,咱们镇江如今可战之兵不过区区两千多人,防守城墙已经极为勉强了,根本就没有余力出城跟贼寇作战,想要退敌只有等到援军抵达才行。”
“哼……”
吴振良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自从半个月前镇江城被倭寇围困后吴振江就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之中,倭寇的危害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嘉靖距离现在尚不过百年,对于倭寇的危害无论是朝野的传闻还是书上的记载都非常清楚,他深知一旦被倭寇攻入镇江他会有什么结果,至于逃跑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大明立国两百余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在任期间的文官逃跑的例子,即便他跑了最后的结果也是被朝廷抓到后推上菜市口砍头的结果,与其让家人蒙羞遗臭万年还不如在城破的时候自我了断呢。
或许是察觉到吴振良心中的不安,龚大献安慰道:“大人不必惊慌,倭寇虽然凶残但人数太少,他们是攻不上城墙的,只要咱们据守城池,等到援兵到来倭寇自然就会退去。”
被说破了心事的吴振良有些恼羞成怒瞪了龚大献一眼,这家伙竟敢小看自己,要换做平常的话他非得给这个这个粗鄙的武夫好看不可,不过如今大敌当前自己也不好作只能冷哼了一声训斥道:“龚守备此言差矣,倭寇充其量不过两千余人,咱们城内光是守城兵丁就有两千多,加上青壮民夫足有万人,却被区区倭寇困在城内丝毫不能动弹,若是传出去的话你这位镇江守备恐怕也是面上无光吧。”
龚大献这个守备虽然也官居四品跟吴振良这个知府平级,但如今的大明是文贵武贱,他这个守备自然不好跟他反驳,只能苦笑一声转过了头,只是当他重将目光看向外面时,脸色立刻就变了,手指着前方的嘴里出了哧哧的声音,情急之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吴振良看到龚大献的样子,刚开始还以为对方被自己骂得说不出话来,眼中刚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但当他顺着对方的手指方向看向远处时,原本轻蔑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脸色一瞬间也变得苍白起来,这一刻他做出了跟龚大献同样的动作,指着前方结结巴巴的尖声叫了起来:“不好,鞑子要攻城了……快上城墙守城啊!”
随着吴振良的尖叫声,整个城墙开始沸腾了起来,不少兵丁们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城墙上到处都是兵丁的叫声和军官们的喝骂声……
在距离城墙一里多远的地方,在数十名身着竹甲的倭寇的护卫下,一名穿着铜兜鍪头盔身披铜甲,身材魁梧满脸狰狞的倭寇正站在一个山坡上静静的看着前方数百名衣衫褴褛手持各式武器的倭寇朝着前方的城墙冲去,在他的旁边则站着刚从外面赶回来的谷川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