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忙道：“您别客气。”
临出门前，裴柠忽然转过头：“你知不知道，周经理今晚是去哪？”
他这几年见过不少难伺候的甲方，架子大的，脾气急的，随时随地产生新想法的，但大多顾忌着脸面，不会真的闹翻。
把为难摆到面上的，这还是第一次。
裴柠打定主意要尽快解决。
如果只是他们难反而好说，关键拖的还有丙方一整个团队。拍摄机器维护，演员档期协调，烧钱又磨人。
看对方的架势，明天也等不来什么结果，而耗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裴柠先回公司送东西，又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周博去的是一家高级会所，VIp制，裴柠不是会员，要找人必须得到当事人同意。
前台一个一个视频连线询问，裴柠前面还排着好几人。
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翻出周博的号码，没想到，这次接起来的是本人。
裴柠稍微惊讶了下：“周经理。”
周博：“什么事？”
裴柠刚报上名字，周博就有些不耐烦：“今天忙着，明天吧。”
说完要挂电话，裴柠叫住他：“我就在楼下，那劳烦你做个保证，没有其他意思，毕竟下午的事刚生。”
周博有点火：“怎么那么多事？”
他还要说话，旁边像是有人问了句什么，周博转而笑了声：“不要紧，一点小事，哎哎温经理你放下我来！”
包间里。
温向年没和他争，任由周博夺过瓶子，一手举着电话，一手给他倒酒。
周博音量开得大，温向年听力又好，方才两人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传到他耳朵里。
他漫不经心的：“是么？好像等你挺久了。”
周博一挥手：“嗨，找我确认。”
他捂住话筒看向桌子另一边的人，挤挤眼睛：“就是那个谁，端悦的。”
那人忽然道：“不如让他进来吧。”
周博一愣：“啊？可今儿是请温经理。”
正说着，门口的控制器亮了起来，是会所前台拨来的通话请求。
手掌大小的显示屏中央出现了一个青年，他没注意已经轮到自己，眉心轻蹙，还在低头看着什么。微卷的几缕丝垂到眼前，他随手撩了一把，露出光洁的额头。
本来是稍显烦躁的神情，但落在那张过于漂亮的面孔上，反倒格外惹眼。
包间里明显安静了一瞬，桌上几个男人盯着屏幕，眼睛直。
指腹下的听筒传来唤声：“周经理，你在听吗？”
“你怠慢了人家。”最开始那人放下手臂，饶有兴致地笑道，“不请人上来喝两杯？”
立刻有人附议：“这可都是好酒，不算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