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浑身疲倦,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身下床,给自己套上衣裳。尽管如此,碧月进来时仍然从宝言露在外面的脖颈,以及凌乱的衣裳里看出些许。碧月并不敢多看,无论如何,莫奉仪如今是她的主子,她们做奴婢的得本分。
待进了净室,碧月瞧见了衣裳遮掩住的汹涌,愈心惊。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位冷心冷情的太子殿下么?
难不成,是那毒药的作用?
碧月只惊了一瞬,很快收敛神色伺候宝言沐浴。
宝言躺在舒适的热水里,觉得太子殿下真的很记仇,就为了她那一句话,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眼皮沉沉,最后更是在白玉浴池里睡了过去,还是被碧月叫醒的。
她打了个呵欠,换上寝衣出来,看见沈沉时脑袋垂得更下,好羞人……
她匆匆钻入被衾,没一会儿便入梦会周公去了。
同床共枕的沈沉却有些睡不着。
他懊恼自己的失控,懊恼第一张壮志勃勃的答卷折戟沉沙,也懊恼第二张答卷的洋洋洒洒,收不住墨。他本来预备半个时辰交卷,却偏生拖了两个时辰。只因为那娇柔软甜的身体在手心里攥着,鬼使神差便……
他偏头觑了眼早已经酣眠的少女,心底又升起她在引诱自己的念头。但她几次求饶,请他停手,表示自己那话错了,错得离谱,可沈沉还是没停。
他眉目微敛,于寂寂长夜中无声叹息。
原本计划今夜结束,回诸云殿去,可没料到,已是后半夜,外头风雪愈喧嚣,只得留宿含英殿。这种偏离预期的事沈沉不喜欢,他做事一向按照自己计划。但莫宝言的出现,便是个意外,一个意外勾动出越来越多的意外,沈沉暗自皱起剑眉。
女人,果真是麻烦,尤其是娇滴滴的女人。
沈沉收回思绪,决定不再想这些事,翻了个身,合上眼皮。下一瞬,便感觉到有个温热的物体朝自己靠近。
沈沉不打算宿在含英殿还有一个缘由,他不喜与人分享半边床铺。
他自幼霸道,小时便被母后教导过要学会分享,后来渐渐在生活的摸爬滚打里学会了与旁人分享一些东西,但不包括床铺。在沈沉看来,床铺是他的私人领地,只属于他自己。
但今夜,他不得不分一半自己的私人领地给少女。
可少女显然还不满足,她竟然还朝自己靠近,沈沉眉目微冷,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可那不知好歹的少女竟然再一次往前得寸进尺。
沈沉眉目再冷一分,咬牙想把她叫起来重睡。但想了想自己今日的失控,难得有一点良心,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往后退一步。
下一瞬,腿上缠来一条细瘦的长腿。
沈沉一愣,在他愣之际,又缠来一条纤瘦的胳膊,一手一腿,仿佛制成一张网,将沈沉牢牢缠住。不仅如此,睡梦中的少女无知无觉,更是整个人钻进了沈沉的怀里,甚至自己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蹭了蹭他胸口,继续睡了过去。
沈沉要被她逼疯了,没想到宝言睡相这样差。
他觉得自己今夜的睡眠将岌岌可危,而自己的心情,已经天崩地裂了。
想把人扔出去,现在就想。
沈沉的睡眠状况一向不好,不知为何,总之从小就这样,他很容易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很容易被人吵醒。故而在他睡着之后,他的寝殿里夜里不留人伺候。
早两年时,沈沉更是有段时间整宿睡不着。看过太医,并未查出任何缘由,只能给他开一些安神凝气的方子。人不睡觉身体自然撑不住,这可把皇后与皇上急坏了,想了许多办法,譬如说点安神香助眠之类,统统无用,还是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两年渐渐好转一些,没那么严重了。
沈沉冷着脸推了推怀里的人,“莫宝言,孤命令你躺回去,且不许再越雷池。”
他觉得自己很有威严,她应该听话。
人的确是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眼沈沉,而后却张开双臂,将他抱得更紧。
……
沈沉真要疯了。
“莫宝言!”沈沉咬牙切齿。
宝言却无动于衷,娇嗔一般出几声呓语:“好累,睡觉啦,别吵。”
沈沉那点火气又被陡然浇灭,想到自己不久前的所作所为。
罢了,就这么睡吧。
沈沉烦躁地闭上眼,试图入睡。
宝言的身体很软,也很热,像个小火炉似的。这让沈沉有些意外。
他身体一贯很凉,手脚冰凉,这倒是知道缘由,皇后生他时出了些意外,因而给沈沉造成了一些亏损,倒是不碍事。只是他早已经习惯自己的冰凉,骤然被一团火包围着,委实不习惯。
沈沉根本睡不着,只得睁开眼。鼻尖传来丝丝缕缕的清香,他循着香味追溯,轻易现是从自己怀里的少女身上传出。
她似乎很喜欢用栀子味的香粉。
沈沉想着,渐渐地有些困意,本以为自己今夜的睡眠到此为止,可没想到,后面却意外地进入酣眠,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醒来时,甚至比自己原本起床的时辰晚了许多。
这一夜睡得太好,沈沉睁着眼望向头顶承尘,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他昨晚竟然睡得这么好?
怀里的少女还在他怀里,仍是一副将他缠得很紧的姿态。沈沉低眉看她一眼,随后缓缓将她的手臂与长腿放下,自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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