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不要乱想!”许明蕊站了起来,“真的是撞的,他怎么可能打我?”
“所以他的确又来找你了,是吗?又找你借钱吗?”温星问道。
许明蕊缓缓坐了回去,她低着头说道:“他想找点生意做,问我借点本金。”
“做生意?找你借一两千去做生意?确定?”
“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他想借十万块钱,我也没有啊。”
“十万块钱?他疯了吗?”温星一惊提高了声音。
“他这次很认真想做生意。”许明蕊面色严肃看着温星。
“他想做什么生意?”温星努力平复心情,尽量用认真的语气问道。
“还不确定。”许明蕊想了想,皱眉说。
温星冷静了两秒,说道:“如果有心做事肯定能成功。可惜你现在没有能力帮他。”
“没有钱什么事能做成?你说的太简单了。”许明蕊眼里的温星顺风顺水,从不缺吃穿,她也曾和她一样把这个世界想得很简单。
温星没有对此进行反驳,即便她想起自己母亲江陵作为单亲妈妈白手起家,靠毅力坚持成功的真实经历,她只是温和对许明蕊说:“小蕊,既然你知道事情很难,那你是不是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我觉得你不欠黄星棋什么。”
许明蕊沉默低下头,许久她长长叹了口气说:“你不会明白的,温星。”
温星因为这句话低下头不再言语。
许明蕊和黄星棋的父母曾经是好友,两人从小是青梅竹马,初中的时候两个孩子就背着父母偷偷恋爱,一直谈到高三。许明蕊一度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幸运幸福的人,可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的父亲许荣因为生意的利益坑了黄星棋一家,导致黄家破产。而黄星棋的父亲黄景一时承受不了压力和好兄弟的背叛自杀了;黄星棋的母亲赵茉经受不住打击变得疯颠进了精神病院,黄星棋因此被迫在高三辍学,一蹶不振。
许明蕊一直不承认她和黄星棋已经分手,大学四年一直默默忍受着他的暴躁和狂怒。黄星棋这四年一直混迹夜场不务正业,抽烟赌博打架,所有善后的事情都是许明蕊在做,他一直问她借钱,却从来没有还过。
许明蕊的大学四年一直在打工,她一面痛恨自己的家庭不愿意回家要生活费,一面要承担黄星棋的开销,她心里的痛苦不是温星一句她不欠他就能解决的。她当然知道自己也是受害人在被迫承受着痛苦,她的人生充满灰暗没有指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她除了赎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她的内心一直充满着恐惧和痛苦,很多时候她想崩溃,但想到黄星棋还没有重站起来,她咬牙又挺住了。
宿舍外有人进来,是一个美丽的女生,打扮时髦洋气,她叫何依依,她也住在这间宿舍里。
何依依进门时的脸色不太好,精致的妆容也难掩憔悴。而她看到宿舍有人,对许明蕊点了点头,却对温星神色冷漠,一眼扫过。
“你从哪回来,依依?你不是周末没有回家吗?”许明蕊恢复笑意同何依依打招呼。
“嗯,本来没回去,周五晚上我妈出了个小车祸,我不放心就回家了。”何依依说道,语气略带疲倦。
“阿姨没事吧?”许明蕊关心问道。
“小腿有点骨裂,需要养一段时间。”
“怎么会出车祸呢?”
“被小车撞了,小车司机全责。”何依依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她的床铺位置和温星面对面,两人的桌子也是面对面,背对着椅子。虽然两人的位置都靠阳台,但光照角度不一样,何依依的位置照不到阳光。
许明蕊点点头,又问:“那你妈在医院里谁照顾?”她知道何依依的爸爸前两年刚去世,之前为了给她爸治病花了很多钱,她家里的情况不算好。
“我姐。”何依依支起桌面上的镜子,原本打算卸妆睡一会,但在镜子里她看到温星拖着椅子坐回来,从书架上拿出了书,看样子是准备学习。于是,她迟疑了片刻,盖下了镜子也从书架上抽出书。她和温星一样都在准备考研以及申请留校。
许明蕊见何依依要学习不再开口聊天,她应了声也转回来看自己面前的书。
宿舍里出奇安静,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温星听了何依依和许明蕊的聊天有点走神,拿出手机给赵传雄了一条信息关心他那边的事故问题解决好了没有。
赵传雄回复说:“还没有,这事你不用担心,叔叔会处理。你好好读书。”
温星没再回复,看了看自己的备忘录,上面提醒她再过两天是男朋友陈泽的生日,不由嘴角含笑。
温星认识陈泽是巧合,去年陈泽代表他们公司去温星所在的大学电子工程系做内招演讲,地点在大礼堂。温星那天只是路过礼堂看到外面的宣传牌,一念之间走进去听了演讲。听完演讲,温星对陈泽他们公司挺感兴,散场后便找了陈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陈泽见温星漂亮大方,很难拒绝她,他们两个人对彼此都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
一年多相处下来,温星对陈泽不仅喜欢,而且欣赏到有点崇拜。陈泽的工作其实和江陵一样负责公司销售营销一块,他很年轻就当了经理,手下带出了不少强兵悍将。每次他们在一起约会,温星总喜欢听他讲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听他用一种幽默有的方式讲工作。陈泽做事很有原则,也不乏侠义慷慨之心,他总是把别人的利益考虑在先,他说只有这样自己的利益才会真正的长远。温星眼里的陈泽眼界宽广,心胸开阔,很符合她对另一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