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子不是6筱文的活,既然圣人交给了大理寺,那这件事也就正式由大理寺接手了。
大理寺少卿好几次出入薛府,头一次还把薛夫人吓了一大跳。
听见自家二郎被卷进这么个大案子,薛夫人的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随即就被满腔的愤怒取代,她着人去请薛尚书回家一趟。
“夫人,老爷这会还在户部呢。”小厮为难道。
薛夫人捂着心口,怒道:“那就让他呆到他儿子都没了,他才满意是吗?”
小厮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夫人的话和老爷的话,他选择听夫人的。
薛尚书一听他家夫人的原话,皱着眉头道:“她这是又的什么疯?”
但嘴上虽然抱怨着,还是换了当值的衣服,立马就朝家里赶去。
薛夫人看他回来的还算快,冷哼一声。
“好一个燕王!狼子野心,差点还把我们家二郎当街撞死……”
薛尚书被夫人的大胆言论吓得花容失色,一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我的夫人哟,这是哪一出?二郎受伤那是惊马了,怎么就和燕王扯上关系了?”
薛夫人挣脱他的手,怒道:“今日大理寺那个姓洛的都来过了,二郎这才敢说出当天生的事情!可怜我二郎被吓得,实情都不敢对娘说……”
越说越难过,最后嘤嘤哭起来,一遍埋怨薛尚书:“你若是有本事的,现在就提刀去替二郎报仇!”
薛尚书:……
最后还是把薛然叫过来仔细问过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薛母口中“吓得不敢说话”的薛然,早就和贺韶光讲了一遍,下午又和大理寺少卿洛允德复述了一次。
这会揉着惺忪睡眼,被他亲爹问起来,已经是熟能生巧了。
薛尚书听得冷汗涟涟:“二郎啊……要不你去和大理寺的人说,你什么都没听见,然后咱们就不要出门了?”
薛然无语,瞅了眼他爹头疼的样子。
“我说爹,我要是去说了,被查的就是你了吧?你是我亲爹,我不想失去你这么个靠山。”
薛尚书头疼又害怕,他能不知道么?如今这浑水不掺不行了。
薛夫人倒比他还多几分气性:“你怕这怕那的,跟圣人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如今旁人都害到二郎头上了,必然不会只有这一次。咱们只能盼着大理寺将证据都搜集起来,早早扳倒那人!咱们的二郎以后才能安然无恙……”
薛尚书一愣,若是要扳倒那人,恐怕还有一个最大的阻力,太后啊。
只是若扳不倒苗头,到了最后那一步,圣人能平叛最好……
若是天下易主,二郎乃至他们家,还能安然无恙吗?
薛尚书也下了决心,握住夫人的手:“是,夫人说的对!”
薛然又被送回房间里睡觉去了,丢了心里这么大一块石头,他睡的比以往都香甜。
这一夜薛家无眠,大理寺少卿的府上也是灯火通明。
洛允德熬了一夜,顶着通红的双眼出现在正院和夫人女儿用早膳。
“老爷这是怎么了?”洛夫人盛粥的手一顿,心疼道,“为了公务也不能够不顾自己的身子呀!”
洛允德熬得狠了,腹中空空,连喝了两碗稀粥,不满道:“去换浓些的粥来。”
伺候的人连忙去了,他这才有些力气与妻女说话。
他一向不怎么与家人说起公务上的事,只是今日被气的不轻。
“京兆尹的人,太无用,都是庸才!”洛允德不满,“查了三天,查不出来,把人关了三个月,就这么放了。这么大一件事到我头上,现在人早跑了,我去哪找?”
“父亲是要找人么?何不用画像沿路盘问百姓?”洛归晚静静听着,适时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对上女儿,洛允德的声音放柔了些:“为父自然想过这个方法,只是京兆尹处当时一片忙乱,那人的画像早就和其他混在一起。
距离那人刑满已经快一月了,当时审讯的狱卒也记不清长相了来。”
拿着不太像的画像去寻,困难重重啊!
洛归晚则是蹙眉思考了一会,放下筷子道:“狱卒事多忘性大,父亲不如试试让与他相邻的犯人都画一幅样子来?或是让这些犯人口述,狱卒再画出来?”
“也不用担心他们互相包庇,犯罪之人多贪欲,用些益处吸引他们即可。”
洛允德眼睛一亮,高兴道:“归晚颇通刑审之道!为父当官几十年,也只能想到与归晚一处去。”
洛夫人听不懂这些,见丈夫高兴了,她也高兴。
洛归晚则是凝神静思:许久未见父亲忙成这样了,这回又是多大的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