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颇为欣慰。
不过看着虚弱的女儿,她又忍不住心疼:“我的儿,若是当初嫁个普通儿郎……也不至于今天这样,遭人暗算。”
高氏浅笑摇头:“母亲,王爷他待我好,肖家只是,咳咳……”
她一开口说话,受了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郑氏连忙扶她躺下:“行了,快别说话了,我就是替你委屈一下罢了。王爷怎么样,我们这些年也看在眼里。”
高氏眨巴着眼睛,偎在母亲怀里,难得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高氏出了月子,立马就叫人写了帖子,邀贺韶光来府上叙旧。
一是她想亲口谢人家,再就是顺便再交好一番,这也是她母亲的意思。
贺韶光收到帖子的时候,还有些讶异,她和高氏可真是称不上熟悉。
原因也是郑氏说的那样,虽然两家交好,但是高氏年长贺韶光几岁,性子又较为娴静。
等两家老爷和好如初的时候,那会高氏都快出嫁了,哪里会经常出门走动?
因为这层母家的关系,她对这个老爹同窗的女儿的遭遇也心存怜惜。
于是备下了好礼登门,从自己的私库里面取出来一些上回收到的药材。
都是上品的好东西,横竖她是不爱喝药汤,放着也是浪费。
一见着她,高氏就微笑着去拉她的手,两人直接进了里间说话。
这也是主人家觉得跟客人关系十分亲密的举动。
贺韶光被高氏牵着手,觉得触感冰凉。
“韶妹妹,本来早该邀你来的。只是从前没由头,贸贸然与你书信,我怕反而唐突了妹妹。”
高氏今日打扮的很家常,没有一丝王妃的架子,青绿色的衣裙,头向后梳起,鹅蛋脸上满是亲和。
当了母亲后,高氏的气质更加从容了。
“哪里的话,娴姐姐相邀,我可巴不得呢。”
贺韶光带了礼物来,一早就交给旁边的下人。
高氏嗔怪道:“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本该是我谢你,这才请你来!你反倒带这么一堆礼。”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贺韶光笑着,干脆从丫鬟手里接过来,打开给她看,“都是一些补气血的药材,当归、人参这些,也不是稀罕物。”
话是这么说,但都是品质上乘的药材,药效自然也是上乘。
“多谢你记挂我。”高氏又握住她的手,真诚道,“不过这也是打小的毛病了,不碍事的,难为你同我见过一次就这么记挂着。”
“怎么会不碍事?”
贺韶光认真道:“娴姐姐,你可有月事不调之症?每每经期,都要腹痛不止,手脚冰凉,冒冷汗?”
高氏表情奇怪,贺韶光就知道她猜对了。
“娴姐姐莫怪,我从前也会这样,所以对症状比较清楚。”
说着,贺韶光停顿了一下,再把药材往前推了推。
“这些药材,还有个四物汤,都是我吃着比较好的药。若是娴姐姐觉得苦,不爱喝药,也可以以药入膳,做些补血益气的膳食。”
“譬如黄芪鸡汤,可以先煮黄芪,然后加入鸡肉炖放到药汁当中,里面再放一些糯米,把这三者一块来烹煮。
还有当归羊肉汤,准备的羊肉切成块状,然后里面少放一些当归,多放一些黄芪跟党参,把这些食材放在一起,然后放入三到四片的生姜炖煮一个时辰就好了。”
贺韶光说完,怕她不记得,要来了纸笔,顺手写下了刚刚口述的几份食单。
“这真是……感谢你了,韶妹妹,我一定日日照着这个单子做。”
贺韶光扑哧一笑:“我这才写了三个方子呢,若是日日吃,岂不是几天就要吃腻了。等我回去翻翻书里,看看还有其他食单,但凡是好的,我都抄了一并送来给姐姐。”
高氏冲她温柔一笑。
分别时,两人约定以后要常常来往,书信联系。
“对了,我记得你似乎有个手帕交是……任家的女儿?我记得,任家是将女儿嫁去了淮阴……这山高水远的,你们如今可还联系?”
任家、贺家、高家,三家的老爷都是昔日同窗,高父最出息,当了个工部尚书。
任家也比贺家好那么一些,老爷官居五品,只有贺景嵩在吊车尾。
贺韶光笑脸一僵,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又故作轻松地耸肩道:“是啊,山高水长的,也不知道她近况如何。”
高氏惊讶道:“你不知道?”
贺韶光挠头:“知道什么?”
“她和离了。”
“啊?”
高氏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惊讶了,不太礼貌,于是收起一些表情:“好了,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应该就是过年那会的事。我也不太清楚缘由……反正,人应该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