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说了这么会子话,本宫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这几日本宫需要静养,也不必来请安了。”
说罢,沈浓绮也不欲与二人再多说,转身便朝跨景阳宫的宫门大步踏去,留下个英姿勃的背影。
“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送走了沈浓绮,张曦月一改方才的唯唯诺诺,在于淑韵面前又抖起来了。
她扭过身子,朝身侧的于淑韵,挑眉阴阳怪气道,
“皇后娘娘方才的话虽重,可爱之深责之切,字里行间中,无不是为我今后执掌大权铺路。你倒也拎得清,并未落井下石。”
“我念你这份情,今后只要你还是如此乖顺,就算我掌权了,也不会亏待于你。”
张曦月端出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话里话外尽是施舍怜悯。
被皇后压一头,她再不忿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在于淑韵面前,她却是颐指气使,半分情面也不留。
毕竟在后宫三人中,沈浓绮乃卫国公府独女,先帝亲封的皇后,那是独一份的尊贵。
而张曦月,是刘元基做藩王时,就有过救命之恩的“表妹”,刘元基待她自有份与众不同的情谊。
一个有面子,一个有里子。
而于淑韵,她什么也没有。
既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帝王温情。
只是个六品小官的庶女,仅因为身上担了几分才名,才在帝后大婚时,随嫁了进了皇宫。
于淑韵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从不争锋相对,只低头道,“嫔妾只知安分守己,听从号令。”
景阳宫,凤主回巢。
景阳宫一改沈浓绮死前的颓败、冷情,重变回了她最喜欢的样子。
随处可见的成灰、房梁上的蜘蛛网,庭院中积年累月的臭淤泥与枯叶,都消失不见。
眼前的宫殿放眼望去,层叠的假山与小池错落相间,金钉朱户,画栋雕薨,真真是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
院中移植了各色各样的名贵珍株,冬末也能花香扑鼻。含笑的宫婢站了满地,皆等着她召唤。
沈浓绮重生回了卫国公府权势盛极之时。
回到熟悉的地方,她精神彻底松懈了下来,任由着宫婢们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