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桌上洪天卓就说了,赖七这个名字已经让他挖坑埋土里了,现在他的大名叫洪天卓,李康和王全立马就端着酒碗说敬卓哥。
洪天卓那一下就感觉有点飘,他上辈子的痛快这不就延续过来了?
这会儿在路上走着,洪天卓的嘴里不由还唱起了小曲,“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嘿!不采白不采。”
见周围没什么人洪天卓越唱越大声,“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他不知道有人听到他这两句唱词,眉头间顿时堆起了一个嫌弃的小坑。
“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方瑾瑜正好从一家书铺里出来,看到洪天卓背着手,摇头晃脑地从他身前经过,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洪天卓忽然噤声站住了,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刚刚余光里闪过的人影是方瑾瑜。
他倒退着走了几步,在方瑾瑜的面前站定,伸着头笑呵呵地打招呼:“方公子,出来买书啊?”
方瑾瑜被他口中的酒气熏到,冷哼一声,厌恶地躲开他,怀里抱着书往前头走去。
“嘿!我又怎么着你了?”洪天卓迈步跟上,扭头瞅着方瑾瑜一张紧绷起来的脸蛋,嘴里冒出一句话:“你大姨夫来啦?”
方瑾瑜停下脚步,冷嗖嗖的目光直往洪天卓的脸上砸,他虽然不懂洪天卓说的什么意思,但他理解这准不是什么好话。
“赖七。”方瑾瑜微微眯起眼睛,语调偏冷。
洪天卓当即脸色垮下来,“你怎么又叫我这个名字?”
方瑾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子里的嫌弃又是毫不掩饰,“你这样还不像赖七?”
“我!我哪样!”洪天卓一下挺直了腰板,气得抬高了嗓门,“你说,我洪天卓怎么就像赖七了?赖七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往一块比?”
这次方瑾瑜盯着洪天卓,目光里多了些探究的意味,而洪天卓毫无觉察,还继续恼怒地说:“我洪天卓不偷不抢不害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你居然说我像赖七?别人看不出来我那就对了,你方瑾瑜凭什么不懂我!”
“哦?我该懂你什么?”方瑾瑜面色平稳地问道。
“懂我根本就不是!”洪天卓的一个“赖”字已经滚到了嘴边,跟着脑中一个激灵滚过,让他猛然把话刹住了,一时嘴还半张着没有闭上。
“根本就不是什么?”方瑾瑜的眸色深沉了几分。
洪天卓拉长音“额”了一声,感觉脑门都冒出了一层热气,“不是、不是……”他心里迅挑拣着说辞,偏偏方瑾瑜还一个劲的引导他。
“不是什么?”
“不是、不是……”
“少爷!我给你买上陈记的银丝糖啦!”正在这时,云玖举着一个纸盒,从前面跑过来。
“什么银丝糖?好吃呢?哪里卖呢?”洪天卓紧跟着嘴上来了个三连问,腿上也已经迈出去了好几步。
跟他走了个对面的云玖没理他,到方瑾瑜的面前云玖还一脸邀功的模样,“少爷,你看我啥都没说。”
方瑾瑜轻睨了云玖一眼,长吸一口气,望着洪天卓脚底抹油的身影,他之前心中存下的疑惑又翻腾上来,可惜了刚才也许洪天卓自己就要说漏了。
前面的洪天卓走得飞快,转过了一个弯他才放慢脚步缓了缓,这时他的酒劲儿也被惊醒了一大半。洪天卓心说可真是悬啊,差点他就在方瑾瑜的面前把真相秃噜出来了。
不行不行,洪天卓拍了拍脑门,以后见了方瑾瑜他得躲着点,这家伙灵着呢,不好糊弄。
等到了第二日,一早李康和王全就来找洪天卓,昨日喝酒的时候郑平就说让这两个人以后跟着洪天卓。
怎么说现在洪天卓手边也有两个亲近的小弟了,他一高兴先带着李康和王全去酒楼里吃了顿好的。听李康说,虎头帮里还有两个当家人,大当家上了岁数,平时就在家养养鸟、打打拳,帮中有大事时他才露面。二当家主要管财务,每日专盯着账本看,所以现在帮里的事务多数都落在了郑平一个人的身上。
洪天卓听了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觉得这虎头帮里倒是没那么复杂,起码三个管事的之间没有斗争。
郑平说让洪天卓管理的渡头其实就是那天洪天卓看他们跟泰合帮打斗的那里,这个渡头可不小,每日来往的货船是之前洪天卓当脚夫的那个渡头的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