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卓笑了笑,把荷包塞去老管家手上,“不是您老掉的,那就是您府里那位大人掉的。”
老管家轻轻“嘶”了一声,抬头微眯起双目端量洪天卓,不知他心里对洪天卓的外貌和气质作何评价,但目光里没有对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训斥的意思。
“你是何人?”老管家问。
“等您看过这荷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您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六叔,咱们能走了。”小厮朝着这边吆喝一声,洪天卓对老管家行了一个拱手礼,脸上始终挂着淡笑。
心有狐疑的老管家坐上马车,打开荷包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一眼就让他沉着的脸色起了变化……
荷花酥,做得形似荷花,淡粉色的瓣片层层酥脆,花心里还配有莲茸。
洪天卓进了家门,把一个纸盒打开摆到方瑾瑜的面前。
“你怎么……给我买这样点心?”
“嗯?不喜欢?”
“不是,就是觉得是女子喜爱吃的。”方瑾瑜轻轻捏起一块荷花酥,托在手里观瞧。
“我看这点心做得漂亮,一下就想起了家中美人,这不就买回来了。”洪天卓勾起方瑾瑜的下巴,近距离凝视着爱人的眼神用色眯眯来说一点不为过。
“擦擦你的口水吧。”方瑾瑜的脸颊有些许烫,他忍笑着把面前的色胚推开。
洪天卓嘴里“嘶溜”一声,还是一副眼馋的模样,“看着这么诱人的点心当然要流口水了。”说完他一口叼走方瑾瑜手掌心上的荷花酥,边嚼着边口齿不清地说:“嗯,果然是味道也美,跟吃你一样。”
方瑾瑜连忙抬手捂上这人的嘴巴,用眼神给他示意窗边那里。
“哈哈,它能学会我说的话才怪,我看是让那个外番商人把我骗了,这鸟除了能吃能拉就不会别的。”
从洪天卓回来后方瑾瑜被他影响得心里松快不少,“看你这样不用问也是事情成了?”早上洪天卓出门去城南,他就一直惦记着这一趟能不能行事顺利。
“还不好说。”洪天卓比划着一根手指,“目前算是成了一半,不过我倒是能肯定那位管家回去后会把东西呈上去。”
这就是那晚他跟方瑾瑜说的想要冒险一次,方瑾瑜被他的这个念头惊到半晌才缓过神,任何人手里有私盐都绝不敢见一点光亮,而洪天卓却是打算把这能要了一大片人性命的东西亮出来让知府大人瞧一瞧。
这个冒险岂不是太冒险了!
你凭借什么可以笃定知府大人不会把你拿下?手握私盐即便是皇亲国戚也难逃重罚,知府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会越过律法处理这件事情?你想过没有,就算闪失只有万一,那也是咱们承受不起的。
当时这些话方瑾瑜对洪天卓越说越急,在他看来那就是拿命去冒险!他第一次和洪天卓产生了分歧,认为绝对不能这样做,甚至他还想说洪天卓这个外面世界来的人,根本不懂在这里是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不是你嘴上说那些私盐是齐炳腾构陷你的,到时你就能从大堂上全身而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结果洪天卓用一串笑声回应了方瑾瑜。
“哎呀,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洪天卓还摸方瑾瑜的脸,被他搞蒙了的方瑾瑜气得一把拍开他的手。
“你以为我是要拉上一车的私盐去敲府衙门口的鼓?然后让知府大人升堂,审理出我是被齐炳腾陷害的?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拿下齐炳腾?哈哈哈,媳妇儿你聪明过了头就是天真。”
“洪天卓!你到底要不要把话说清楚?”
方瑾瑜那时气红了脸,前面洪天卓说完了想冒险的那句话后,他问是哪种冒险,跟着洪天卓就说:“把那几袋子盐交给程大人。”
这惊人的话一出来方瑾瑜无法深思,当即就认为洪天卓是要拿私盐走明面上的路子去见知府大人。
后来洪天卓才给他讲清楚是私下见面,他不会上来就把自己手上有多少私盐交了底。虽然结果成与不成掌控权在程大人那里,但他只露了一小个荷包里装的盐,哪怕是程大人要给他扣个罪名也找不出适合的。
他完全可以说那点盐是自己家里买的,这又不触犯律法,而且律法上也没规定平民百姓不能跟官员的家仆有接触。
这样才让方瑾瑜放心了,原来不是要到公堂上摊开私盐这件事情。
洪天卓两手捂住心口,佯装受伤的模样,“啊呀呀,这给我难受的,在你眼里你夫君就这么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