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方独树前往觐见师娘齐广襄,陪同她一起造访九阴峰。
九阴峰领地比倚天峰大了两三倍,往常时弟子众多。
不过随着知弱祖师做出离派决定,门下弟子被遣散一空,导致境内洞府冷冷清清。
方独树仍旧是乘坐飞鹤出行,这头飞鹤原本就是齐广襄早年豢养的坐骑,经常借给她侄子齐剑霆使用。
方独树坐在鹤背,俯瞰九阴峰领地,沿途没有瞧见一个人影。
直至飞抵梁胜茵居住的白桦山,才望见梁胜茵与傅玉卿正站在峰顶,等候今日的贵客到来。
待飞鹤降落后,齐广襄被梁胜茵引入洞府内叙话。
傅玉卿陪同方独树走去峰顶凉亭。
两人望着山景,吹着山风。
时逢十月深秋。
漫山遍野的树叶全都呈现一片枯黄颜色,花草也衰败凋零,景象萧索,让人提不起愉快心情,却会轻易的涌生惆怅。
“我幼时就在这里修行,对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现在突然要离开,真有些舍不得。”傅玉卿不是一个人离开,整個师门会一起远行。
所以她对九阴峰没有那么大留恋,她的不舍主要是源自对未来的不安。
此行上宗有万里之遥,那遥远的山门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想象不到,因此她希望可以继续安逸的待在镇文派。
但她已经答应梁胜茵追随师尊,不可能临阵变卦,否则知弱祖师飙,谁也承受不起。
方独树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感同身受过,从地球穿越到这鸟地方,回都回不去,谁能比这更不堪?
“我当初离开尚方城,哭的稀里哗啦,怎么也不愿意走,但是真的离开以后,却又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很精彩。”
“方贤兄,你离开尚方城没有几年吧,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傅玉卿轻笑。
“哭又不是罪,偶尔哭哭也是无妨的。”方独树侧目望过去,傅玉卿笑容灿然,能驱散这漫天暮气。
她白衣一尘不染,如她肤质白腻若脂,冰雕似的,不掺杂一丝人间烟火气,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她注意到方独树的目光,微微垂,问了一句:“你在倚天峰住的惯吗?”
“很习惯!我这次随同师娘过来,就是要感谢梁前辈与你的举荐!”
方独树说:“没有你们帮忙,我不会这么快在倚天峰有立足之地!你马上要远行,归来遥遥无期,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办!”
“前天我回了一趟五缘城,该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过,没有什么牵挂的。”
傅玉卿从小被养在练功房,被当做修炼机器来培养,对五缘城没有强烈的留恋。
方独树主动说:“以后我会定期探望黄婶娘。”
傅玉卿道了一声谢:“那就让方贤兄费心了。”
两人说话时始终客客气气,相待如宾。
哪怕齐广襄与梁胜茵从宫殿出来,大家相互告别,两人情绪始终保持淡定,都没有什么波动。
不过等方独树坐上飞鹤,远离了白桦山,仍旧可以望见傅玉卿矗立在峰顶的身影。
齐广襄瞧见这一幕,问道:“小方,你和玉卿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是纯粹的亲戚。”
齐广襄是女人,而且是过来人,她察觉到方独树与傅玉卿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方独树却道:“师娘,弟子其实与她不熟的,连亲戚也不是,总共才见过几次面,相处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几天。”
齐广襄不信:“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不像是几天的交情呀。”
方独树一摊手:“那就当成几个月的交情吧,反正说熟不熟,说生也不生。”
齐广襄笑起来,方独树不愿意讲心事,她也不便多问。
但她心里却是觉得可惜,如果知弱文师没有结婴就好了,这样一来,小方与傅玉卿都可以长期待在镇文派,一旦接触时间长,交情自然可以慢慢加深。
要是能联姻的话,那倚天峰与九阴峰的关系就能好上加好。
可惜知弱文师明天就要走。
傅玉卿一去上宗,两人可能就要有缘无分了。
方独树心里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问齐广襄:“师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丁灵溪的老前辈?”
“丁灵溪?”
齐广襄点头:“她是比我早一代的弟子,天赋很强,原本派里文师都认为她可以结丹成功,谁知道她修到筑基后期时突遭不测,死在了派里。”
“她是不是散修出身?”
“散修?她不是,她出身名门!灵犀派你知道吧?”
“我知道!总坛就在苍桑大泽,但灵犀派已经覆灭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