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园的动作很随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但是这些动作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浮想联翩了。
特别是她抬起下颌,用手理顺有些杂乱的头时,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6开颜心脏砰砰直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因此而变得灼热了起来,一种干渴的感觉将她包裹住。她开始觉得热,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也穿着厚厚的大衣,而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开始挥作用了。
谢南园将大衣扔在沙上,转头看着6开颜,“过来。”
6开颜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双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朝着谢南园走去。
停下来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谢南园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挑起一抹笑意,问她,“你不热吗?”
“热。”6开颜连忙脱掉大衣,想了想,又把打底衫也脱掉了,这样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背心。
胳膊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微微有些冷,6开颜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这样一来,背心的衣料就完全贴合在她身上,将一副好身材展露无疑。
谢南园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沉,她伸出手,指尖在6开颜的小腹处轻轻点了一下,问,“你是机器人吗?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6开颜终于确信,自己之前所有接收到的信号,都不是错觉。
她混沌的脑海终于理清了思路,上前一步,抱住了谢南园。
进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之后,6开颜几乎不需要思考,只凭本能就知道该做什么。这是她现在最大的“价值”,当然要好好挥,让谢南园绝对满意才行。
灼热的吻过后,谢南园艰难地把紧贴上来的人推开了一点,含糊地说,“先洗澡。”
虽然每次进出手术室她都会洗澡,清洁是十分到位的,但是回到家里不洗个澡,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做一样,尤其还是这种时候。
6开颜应了一声,双臂力,轻松把人抱了起来,“一起洗。”
一个澡洗了将近两个小时,从浴室里出来时,谢南园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是被6开颜抱回卧室的。
半梦半醒间,她还能感觉到6开颜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移动,但实在没力气骂她,眼皮一沉,就陷入了黑甜乡中。结果等她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6开颜好像还没有睡,在很轻很轻地吻她。
谢南园偏头避开她的吻,结果这个吻落在脖子上,让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唔……几点了?”
“还不到六点。”6开颜说。
谢南园揉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问她,“你一直没睡?”
“我睡不着。”6开颜又贴了过来。
谢南园胡乱撸了一把她的头,权做安慰。
结果这温情没能持续几分钟,6开颜又开始作乱了。谢南园连忙伸手把人推开,“我累了。”
“不会的。”6开颜咬着她的耳朵说,“俗话说得好,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尾音没入了唇隙之中,谢南园的大脑也糊涂了一瞬,没能第一时间把人推开,于是6开颜使出浑身解数,很快就让她有了反应。
被卷入漩涡之前,谢南园盯着天花板,有些无神地想,是她把时间拖得太久,让6开颜憋坏了吗?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谢南园一看时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彻底清醒了。
居然已经八点了!谢南园生平第一次,在工作日睡到这个时间才起床,要知道医院早交班就是早上八点,之后就要查房。也幸亏她已经是个主治,只要不是主任查房的日子,迟一点到岗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还有住院医。
但即使如此,谢南园依旧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紧迫感。
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的她,还从来没有过迟到早退的经历,所以明知道问题不大,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等那种迟到了的惊悸感从身体里消去,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不舒服,大概就是每一根骨头都又酸又软,整个人都支棱不起来的的那种感觉。
罪魁祸似乎也被她刚才的动作惊醒了,显然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正躺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谢南园的表情。
谢南园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来赶人,“别睡了,要睡滚回你自己家里去睡。”
6开颜连忙爬起来,狗腿地替她从衣柜里把衣服拿出来。
谢南园也没空教训她,换上衣服去洗漱,然后迅出门。6开颜等在门口,双手献上车钥匙,谢南园开着车,赶到医院时才过了十五分钟。
这种时候,就必须要庆幸买房子的时候选在医院附近了。
不对啊,谢南园立刻反思自己,她当初选医院附近的房子,确实是为了上下班方便,但并不是为了方便迟到啊!
都怪6开颜……
坐下来开电脑的时候,谢南园咬着牙想,下次想吃肉,等明年吧。
办公室里开了半扇窗户通风,清晨的北风冰冷凛冽,吹得昏昏欲睡的人彻底清醒过来,也浮动了谢南园背后挂在墙上的月历挂画,当中大大的数字“12”十分醒目。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穿着蓝色马甲,戴着头盔的小哥大声问,“外卖到了,谁是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