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6甩了甩，没甩掉，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地责备道：“你不是能感觉到你的器官在他那儿吗？你就这么把人杀了？那你的器官要怎么拿回来？”
芈6知道斛律偃不能言语，便没奢望斛律偃给出回答。
这下他连挣扎都懒得了，迈开步子径直朝屋子里走去。
结果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斛律偃抓着他的手倏地用力。
他脚下一个趔趄，居然直接被斛律偃往后扯去。
等他有所意识时，他已经被斛律偃用力圈在怀里，一只手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指尖从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上滑过，仿佛在仔细描绘着他五官的形状。
芈6被斛律偃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他瞪圆眼睛，怔怔望着斛律偃：“你……”
一道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
芈6：“……”
斛律偃张口说话了？
还是他幻听了？
芈6懵逼地眨了下眼，许久，他才从一团乱麻中找回些许理智。
许是想要的结果来得太突然、太容易，一下子击中他的脑袋，让他一阵晕眩，手足无措，连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斛律偃？你、你能说话了？”
斛律偃的拇指正好停留在芈6的嘴唇上，芈6一张嘴，拇指便陷了进去，抵在芈6的下排牙齿上。
可斛律偃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用剩下四指勾住芈6的下巴，迫使芈6往上抬了抬头。
“你是谁？”斛律偃似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没得到答案时，他的眉宇紧蹙，神态间被一层淡淡的焦躁笼罩。
他像是一头不断徘徊的困兽，忐忑、不安等情绪如乌云般沉甸甸地压在他头顶。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拿回自己的声音，也知道自己迟早会和这个人说上话，可当他方才想要说话时，才现自己竟然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止如此。
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世、不知道这个人过去的种种……
这个人犹如降落人间的天神，在某一刻来到他身边，陪伴他走过人生中最艰苦难熬的日子。
而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倘若某一天这个人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那么他连寻找起来都无从下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斛律偃的表情里隐隐透出几分狰狞，他圈在芈6腰间的手不断用力，捏着芈6下巴的手也越收越紧。
“少爷？”斛律偃用空洞的眼眶直视芈6，他薄唇微张，哑声道，“我曾听见有人叫你少爷？”
芈6总算从晕眩状态中缓过神来，他含着斛律偃的拇指，含糊不清地说：“我叫芈6。”
“芈6……”斛律偃重复着这个名字，他说得又缓又轻，像是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翻来覆去地碾磨。
芈6点了点头。
他想让斛律偃放开他，却冷不丁瞧见斛律偃扬了扬嘴角，并将脸凑上来，呼吸时喷出的热气全洒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