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女人,只会背后编排人。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像谁就是亲儿子啊,也没点文化知识,我看你就是没素质。”
大娘不乐意了,尤其是当着几个孩子的面被数落,扫眼过去,几个孩子都低了下头吃饭,她又气又尴尬,委屈地埋怨道:“又不是我说的,你说我干什么?生产队里都这么说,说黑娃的爹是萧禹冬,还打韩玉梅白捡了个儿子呢。”
大伯道:“哼,你们是半斤八两。”
大娘砰得将筷子摆到桌上,“林国胜,你是要造反啊,我都没说你,你们昨天好好的挖水渠,怎么跑去村口了?村口那树上的女人缠住你的心了还是缠住你的腿了?”
大伯面红耳赤地瞪了不可理喻的大娘一眼:“胡说八道。”
大娘圈着手臂,理直气壮道:“我没胡说八道,咱们村里的女人可都是统一战线,谁家男人现在敢跑去村口睡那女人,咱们都是一清二楚。”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那女人一下,你就别进这个屋,到时候我也学何慧珍离婚,爱国卫星,美英可都要跟我,你自己打一辈子的光棍去吧。”
林国胜反驳道:“我儿子女儿才不会跟你。”
“嘿,你还不信。”唐翠花当场开始问英和美,“乖女儿,你们说,爹娘离婚了,你们要跟谁?”
这口头离婚把戏,娘最近是越喜欢使了。英无语地看了眼她姐,道:“我们谁也不跟,我们跟狗蛋儿哥哥。”
美也掷地有声道:“是,你们要是离婚,我和英立即搬到狗蛋儿哥哥家。”
“嘿,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大娘插着腰道。
林国胜夹了块羊肉进唐翠花碗里,“行了,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尽让孩子们看笑话。”
林书带着三只从大伯家出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王大牛的娘,也就是韩玉梅。
“狗蛋儿,去大伯家吃完饭了啊。”
林书点头,问候道:“韩婶。”
韩玉梅走了过来,提起一篮子的果子,拿了好几个分给彩凤几个,又看了眼黑娃的脸,意味深长地笑着道:“狗蛋儿,这黑娃是哪家的娃子,你可知道?”
“我也不知道。黑娃是我从后山捡回来的,从小跟着狼崽子长大。”
“小黑娃啊,真可爱。”韩玉梅使劲儿地捏了捏黑娃胖乎乎的脸蛋,黑娃不喜地甩开她的手,打得韩玉梅轻嗤了声,手臂上立即有了红印子。
林书赶紧赔礼道:“不好意思韩婶,黑娃他认生。”
“没事,你们回去吧。”韩玉梅笑着走过,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淡淡地勾起唇角,讥讽地低声道:“没娘教的野孩子。”
这话她以为没人听见,可林书听见了,黑娃也听见了。
回家的一路,黑娃都不开心。林书猜出了小家伙的心思,抱着黑娃坐在草地上谈心。
黑娃问道:“蛋蛋,为什么黑宝没有爹娘?”
林书戳着小家伙的婴儿肥脸蛋,一戳一个肉坑,软到了他的心坎上,连声音也软了下
来,“黑宝有爹娘。”
黑娃又傻乎乎地道:“那黑宝爹娘在哪?蛋蛋是黑宝的爹吗?”
林书乐不可支,前世我倒是生的出你来,这世我可生不出你。
“不是。”
“呜哇哇哇。”
黑娃一听,顿时呜哇一声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肝颤抖,从撅着嘴巴,哭到张开牙花子,怎么丑怎么哭,哭得林书又好笑又心疼,抱着安慰了半晌,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
母锦鸡孵化了十几只小鸡,送给了大伯家三只。从孵化到破壳,黑娃三小只一直守着母鸡,孵化出来了,林书还专门给小鸡们做了小房子。小房子保证空气流通和温度,里面放置了软和的棉花和热水袋,现在终于一个月了,可以带出来晒晒太阳。
每天彩凤,黑娃,小幺儿下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开小房子的门,将小鸡们放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锦鸡是红腹锦鸡,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身子,小脑袋上铺满金黄色的绒毛,彩色羽毛格外漂亮,像只小精灵鸟,尾巴羽毛比一般家养的小鸡长。
刚孵化的时候,毕竟难养,差点因为温度冻坏了一只,还好被他们几人抢救了过来,现在每天晚上,彩凤睡觉都要抱着那只弱弱的小锦鸡。有几回林书醒来,现他的枕头上,有一股怪味,原来是小鸡拉了一枕头的鸡屎。从那以后,林书再不准彩凤将小锦鸡抱到炕上。
彩凤给那只弱弱的小锦鸡取名“小彩虹”,每天都要穿上裙子,带着小彩虹出去漫山遍野的跑,林书从后山回来,都能听到几个孩子欢乐的笑声。
哥哥,黑娃带着灰狼又进后山打猎去了,彩凤和小幺儿上午就用小篮子提着小锦鸡,在山坡上玩耍。
春天万物复苏,山坡上长满了柔嫩的青草和野花,天气变暖,彩凤爱美,早早就穿上了碎花裙,戴着镶嵌着蕾丝纱花边的小草帽,和小幺儿在山坡上,你追我赶地玩乐。
彩凤刚和小幺儿来到山坡,就看到好几个放牛娃,也在山坡上玩耍。
今天正好放周假,山坡上有牛蛋哥哥,还有二伯家的胜利哥哥,富贵哥哥,三伯家的慧娣姐姐,他们都坐在一起,玩纸牌游戏。
这游戏是狗蛋儿教彩凤的,彩凤又教了村里的小孩们,这些放牛娃天天都喜欢玩纸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