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青雄与重明同时收了一身气势,蓦然转头。
青雄追出几步,看见的却是鸿俊的背影。
&1dquo;当初孔宣离去之时,你若能挽留他哪怕一句,今日又怎会如此?”青雄叹息道,&1dquo;你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一个&1squo;滚’字,从此以后,便天人永隔。”
说毕,青雄大步离开偏殿,留下重明独自对着门外暮色,静静出神。
入夜漫天星辰,太行山巅银河如瀑。
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鸿俊只是一动不动,躺在舍身崖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岩石朝着山崖前倾斜,如有不慎,便将随时滑下万丈深渊。
青雄爬了上来,躺在鸿俊身边,二人无声出神,望着灿烂的夜空与星河。
&1dquo;是真的吗?”鸿俊突然问。
&1dquo;是真是假,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青雄答道。
鸿俊不住喘息,青雄却抬起手横过他面前,按住了他的双眼,鸿俊抓住了青雄的手,在他手上蹭gan眼泪。
&1dquo;爹是不是恨我?”鸿俊哽咽道。
&1dquo;他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往往是两回事。”青雄出神地说,&1dquo;你莫要怪他说的话,他若当真不愿意,世间绝无任何人能勉qiang他。今日jiao给你的,还在你身上么?”
鸿俊抖抖索索,取出那吊坠。
&1dquo;你不是想去人间么?”青雄接过吊坠,吊坠中的柔和光芒顿时照亮了半个山头,与那漫天星辉相映,鸿俊在那光芒的照耀下,逐渐平静下来。
&1dquo;吵着闹着,每次我来时,你都要我带你去人间,如今你已长大。”青雄又说,&1dquo;我说,喏,去吧,为何惧怕?”
鸿俊先是一喜,旋即想到重明,表qíng又转为黯然,怔怔看着青雄。
青雄面朝那吊坠中闪烁的光芒,喃喃道:&1dquo;人间有许多吃的,有许多玩的,有美貌的姑娘,有一起喝酒的伙伴,有一传十里的乐声,有昼夜不灭的灯火,去吧,去那万丈红尘之地,你不会后悔。”
翌日,偏殿内收拾完毕。
鸿俊走进偏殿内,原本三把王座被挪到偏殿中,重明居中,青雄居左。重明的表qíng一如既往地冷漠,鸿俊便叫了声&1dquo;爹”,规规矩矩站在角落里。
&1dquo;我不是你爹。”王座上,重明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感qíng。
鸿俊站在地下,颇有点局促不安,他朝重明答道:&1dquo;你是,你就是我爹。”,重明却将目光挪开,落在第三把空的王座上。
&1dquo;你爹名唤&1squo;孔宣’。”重明沉声道,&1dquo;与我、与青雄一般,乃是曜金宫之主,你问过我,剩下一把椅子上坐的是谁,现下我可回答你了。”
&1dquo;这把椅子上,曾经坐的就是你亲爹。当年你爹死后,青雄将你抱回曜金宫。如今你长大了,也该回去了。”
&1dquo;回哪儿去?”鸿俊问。
&1dquo;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重明淡淡道。
&1dquo;我就是这儿的人。”鸿俊又说,&1dquo;我哪儿也不去。”
第3章海阔天空
半晌偏殿内落针可闻,最后青雄开口道:&1dquo;我吩咐你去人间办三件事,鸿俊,你爹养你十二载,这三件事,你能不能全了你爹的心愿。”
鸿俊看看重明,再看青雄,复又看重明,最后点头道:&1dquo;若这么说,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