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了,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用尽力气按住她焦躁的挣扎,“没关系的,有我在,我替你看着的,你休息一下吧。”
无患这才安静下来,在他熟练的安抚中,终于扛不住得阖眼睡着。
许奕安打横将她放在小床上休息,替她将碎绕到耳后,无意间瞥见她那小巧耳垂上的耳洞,想起她还有个何家小姐的身份。
哪怕是何雄的养女,能亲近的依然只有她师傅一个人。
小小的隔间里明明有三个人,却安静地仿佛是许奕安在独处。
他的指腹离开无患的耳垂,又拂过她的额,俯下身喃喃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说着,唇角落在了她的边。很轻,一点也没有弄醒她。
但在这轻轻的连吻都不算的相触之后,他突然便明白了。想要抱住她,想要吻住她,想要更多得与她有交集。
他果然是爱上了她。
这种感觉就这么突兀得胀满在他的唇上,催促着他再去探寻更多,却又害怕一向警惕的无患会突然睁眼。
不过她真的是累了,眼皮微微颤动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既然她还没醒,那就再亲一下吧。
被他的阴影笼罩住的无患,眉眼并不清晰,呼吸无声且均匀,微弱的气流钻进他的衣领中,熨烫着他的胸口。
在外叱咤的许神医此刻就像个懵懂少年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谁之后,就巴不得立马尝到甜头。
屏住气,忍住心跳,他渐渐靠近无患的唇瓣,脖根已涨得疼。
可越是心悬一线的人,越是经不得惊吓,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刻,梅夫人突然醒了。
“咳咳,哎哟……”
本是悠悠醒转,却不小心扯痛了身上的伤,立马激得她痛呼一声,也激得许奕安猛然站起身来。
为了不打扰无患休息,许奕安只在房里留了一盏烛灯,这会儿子倒遮掩了他通红的脸颊,却藏不住他和无患之间残留的旖旎气息。
“你、你醒了?”
梅夫人虚弱得点点头,还未开口说话,又看到无患坐起身来。
她本已睡着了,迷蒙间听到了些动静,又有许奕安的一句“醒了”立马令她清明起来。
昏迷了四天的人真真切切得睁开了眼,无患难掩激动,无视了许奕安一闪而过的失望,跑到床边来握住梅夫人的手,很温暖,真好。
许奕安上前为她把脉,又多点了几盏灯,屋里亮堂起来,沉闷的心情也挥散了不少。
一番诊断后,他收手说了句“无碍了,亏得你命大。”
梅夫人无力地颔致谢,“辛苦许大夫了。”又反手握住无患始终未松开的手,“也谢谢你了,何姑娘。”
无患点点头,又回看向许奕安,从她的眨眼和神情中看得出,她很高兴。
不知是她的神态实在像个孩子让许奕安一时习惯,还是他真心就是想这样干,很自然得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蛋,“这下你踏实了吧。”
她的脸颊软软的,比想象中更像个少女,而无患竟然没有反手撇断许奕安这放肆的爪子,任由他心满意足占了自己便宜。
这一幕被梅夫人看着,忍不住掩唇而笑。她这一笑许奕安就心虚了,“我嗯……我去给你煎药。”
待他溜出去之后,梅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看你这么憔悴,一直都在照顾我吧。”
无患腼腆得摇摇头,“没事,你醒了就好。”
梅夫人感念她对自己这么好,又想起刚刚瞧着许大夫脸色通红神色不宁,“刚刚你和许大夫……”
刚刚?
无患并不清楚她所指何事,不过见梅夫人神色闪烁,忽而便红了脸。
她虽然睡过去了,但刺客的本能不可能抹灭。
许奕安对她所做的事,他指腹的温度,他的呼吸和仓皇。
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