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沈冬仪说:“你可以回家了。”
直到她说出这句,乔姝才真正从心底出冷笑来。
她拧起眉,看怪物一样看向沈冬仪。
她说:“你怎么会以为,我只是恶心他一个人。”
她甚至不愿再叫她“妈妈”,沈冬仪深看她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她说:“以后,你就当从没有过这个家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乔姝在路口站了很久,点了根烟,看着她的背影。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沈冬仪。
乔姝吸了吸鼻子,低喃:“……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这么没用。”
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转头,就见江知野低着眼,神色里透出几分冷淡。
“是很没用。”他说,“你让我以为,我那一年做的所有事情,都白做了。”
他很少主动提起从前,乔姝眨了眨眼,目光再次望向房屋里的装饰。
铁皮屋被拆掉了,换成了砖砌的小房子。
房子外面她也看过,上一次回苏城的时候,偶遇到的工人同她讲,这一片本来是要拆掉的,后来有个从港城来的富商,将这一整个区域都承包了下来。
记得,那一次她不经意的一瞥里,望见楼上屋前的晾衣绳上,挂了一件白衬衫。
在烟尘满天的环境里,干净澄澈得好似蜃景。
乔姝咬住唇,有什么猜测在她的心底破土而出。
她转头,仰看向江知野。
男人应该正在处理工作,说完那句话后,背倚在桌沿上,就一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
一只手撑着桌面,另只手单手拿着手机。
垂下的眉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温柔。
乔姝张了张嘴,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陈墨打来的,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
乔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
她刚刚从楼上下来后,就直接晕了过去,一觉睡到现在。
她从床上下来,匆匆忙忙去穿鞋。
江知野邮件回到一半,抬目,皱眉,询问地看着她。
乔姝还以为自己打扰到他回邮件了,解释:“我忘记给我弟拿东西了……”
这下,江知野眉头皱得更深。
“什么弟弟?”他问。
乔姝抿起唇。
关于她的事情,江知野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他可能从心底压根儿就没把沈冬仪一家当成是乔姝的家人过,因此才这样问。